 鲜花( 59)  鸡蛋( 0)
|
生孩子前一天,老婆宫口开一指。老婆已经疼得“哎呦哎呦”地在床上叫。
* M7 S/ s( x2 B) x; Y6 A2 j6 z7 L8 v, j; B8 W+ D9 |% f& ^( I% ~
我联系了医院,医生说宫口开五指以上再来医院。这真是折磨人的规定,因为在家里呆着总是没有在医院心里踏实。这在国内一定都早早地住院,然后两边父母一定都会来守着了。已经到了半夜了,我竟然稀里糊涂地睡着了。我老婆一个人在楼梯上上下下地走,想让宫口开的更大一些。现在想想我真是惭愧。
# `: c* x; y- ?- i- V
+ T0 o/ q0 |4 T% k终于,到了凌晨5点左右,宫口开的差不多有五指了。我老婆叫醒我,说,去医院吧。; ^& s4 s+ h# h+ c
( J9 }$ v6 G( |: l+ `
在夜幕中,我们的车疾驰着。今天我们要完成一生中最重要的使命。
, \% ^6 H) I0 O, q) B7 {: x! m" V: F! `; ~* T7 S
/ o4 j0 P% p. k. X
# J# C% b: c2 H- R4 |列治文医院的产房很安静,很温馨,让人心中有种踏实的感觉。我们办好手续后,在护士带领下走进一个单独的产房,里面有卫生间、沙发、桌子、产床,还有一系列各种各样的生孩子要用的医学仪器。
4 F- g! m! n' R6 _+ I) ?) d3 V: P3 B; V- G! p( M
等我老婆换好衣服,躺在产床上之后,护士小姐姐给我老婆戴上了各种检测仪器。开始的时候,老婆还很轻松地跟我聊聊天。一会功夫,胎动就开始明显了。老婆疼得不能说话了,憋得满脸通红。
: \4 l" ? j9 i3 p" Z J# ?* G3 @+ o5 j0 @3 r9 p$ ^7 B$ i, n3 a
我们赶紧通知了家庭医生谭医生。她说,如果疼得受不了,那就可以用“笑气”,也就是一氧化二氮。你们要用吗?8 Z8 R9 ]7 i6 e) M; W$ v2 U
9 B" W0 N+ v# [' W/ O我看见老婆在痛苦中使劲点点头,就赶紧说:要用,谢谢!
/ D' v. B( [1 s# ]! P; B9 x5 r. S& z, E8 [; H" U, U. z: u' t
护士一会就带过来一个带阀门的长长的小罐子,由管子链接着一个呼吸罩。她熟练地把呼吸罩套在我老婆脸上,老婆就开始贪婪地吸起来,像是饿了很久的孩子看见了面包的感觉。
- A6 S1 c* N+ C- q
5 i' n. w4 J# U9 u老婆闭着眼睛,每一口都是在大口地呼吸。我攥住她的手,她的手也使劲地捏住我的手——我知道她很疼。: y9 j6 n! Q6 D% m) ~
. X0 n3 R! [+ _0 \
等吸完这一罐“笑气”后,老婆还是没有要生产的迹象。我于是出门问谭医生,能不能剖腹产?谭医生很快回答说:能顺产就一定要顺产。这不仅对宝宝好,对妈妈身体的恢复也有好处。2 T$ O% p7 b ?# N& N
3 l- E( R! b6 N% j7 f% } c我就去护士站找护士又要了一罐“笑气”。等换上后,我问老婆,这笑气能缓解疼痛吗?
' D' C9 A S+ n; Z3 N6 Z' d l7 l' x+ f& i
她说,刚才可以,现在我觉得比刚才更疼了。好像用处不大了。
y; S/ I- R+ S
! B; e- r- N4 ` }. q1 [我就去问,有没有其他缓解疼痛的方法。医生说,还可以注射吗啡。我立刻让她给我老婆注射了一支吗啡。老婆的疼痛稍稍缓解一些。2 M0 V! V2 p* \& A1 k; _5 X! k
9 k, Y+ E' j0 e( s
这时候,老婆开始发烧了,38.5摄氏度。谭医生给她挂上了吊水。她说,如果发烧降不下来,我们就必须对您太太进行剖腹产了。
' n( ?+ D5 W# C
& j9 q9 z6 d; Z( M! d# \2 J在护士的建议下,我不得不选择给老婆进行物理降温——用浸湿冷水的毛巾擦拭她的整个身体。当时可是冬天,外面已经是零度了。老婆也没有说冷,她的疼痛已经盖过了其他的感觉了吧!& H4 V# A9 G! F8 P1 v" l/ |* v. ?
V- Y/ U" U, ^. a, l4 z
终于经过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老婆的体温终于降到了正常值。但是她的剧烈疼痛终究是袭来了。她疼得再也忍不住了,不停地叫喊着。我连忙去找谭医生。谭医生说:生孩子就是很疼的,忍一忍嘛!9 M- A, o" \) {) p3 V: p; y
9 @% D* i( F @: J
我说,我听说不是有一种“无痛分娩”的注射吗?谭医生说,有倒是有,但是我不是十分建议,因为它会大大地延长分娩周期……
9 a4 T) A) R8 T3 c7 ^' x/ ~. Z- k8 v! A
在我的强烈坚持下,谭医生只得找来了麻醉医生对我老婆进行“硬膜外给药”麻醉。麻醉师是一个医院外单独的专业麻醉师,是个印度妇女。只见她拿着一个像水杯那么粗的长针管往我老婆的脊椎上扎。看着就很恐怖。4 N/ D7 ?2 x1 e- Q
% C) f* U2 j5 O* _% S% Y2 i
果然,老婆很快就不疼了。这时候我们到医院已经整整一天了。这时候老婆浑身变得很放松,不久就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后,她说这辈子都没这么轻松过,好像是死过去了一般。
" D* a. n$ p* Y& V/ S$ F6 ?
. h" U, y% F# Z# o2 I2 @谭医生对我们坚持要进行麻醉注射,然后耽误了她很长时间不太高兴。老婆对她说,我们知道谭医生的医术是最高明的,所以我相信你!我们都配合好,把宝宝顺利地生下来。8 q: p _7 ^( B& [- h c0 h# P0 Q
( Y' ? B% ^- S$ n谭医生仿佛是受到了鼓舞,也开始尽力地出谋划策,忙碌起来。她教给老婆怎么用力,怎么摆好姿势。正式的生产比我想象中来的要晚很多,过程也漫长很多。老婆两只脚蜷缩着蹬住两根柱子,两只手抓住产床的扶手,使劲发力,她浑身都是汗,肌肉都在颤抖。/ \+ g0 g7 }- ?1 i6 R3 B
8 B" L. i- @; i) G; d x试了不知道多少次,好像丝毫没有迹象。谭医生说,现在无论如何,一定要有信心,没有退路了。老婆咬着牙说,放心吧,今天我无论如何要把我儿子生下来的。听得我眼眶都湿润了。我抓住老婆的一只腿,给她加油,还不自觉地用力,把她的腿都捏疼了。我很想给她多一分力量,怕她受不住这折磨啊!每隔一段时间,老婆都问我,看见孩子吗?我说,看见了,看见了,我看见头发了。! u4 D0 g. R# t9 g* r" B; Y
- |9 a2 w( `7 m
孩子的头露出来一些,但后来由于生产过程过于漫长,谭医生用上了吸盘。儿子出来时候我就在旁边。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像是在梦中,不像是真实的感觉。剪脐带也没有让我剪,因为脐绕颈两周。儿子出来时候也并没有哭,脸都是深紫色的,头部也因为吸盘的原因是橄榄球的形状。谭医生紧急处理了一会,儿子才哭出声来。! r1 P5 r6 R) F& C5 G+ X
- c4 W/ V8 h. ?' t
后来儿子出生后,满屋子挤满了儿童医生和护士,足足有七八个人。他们有的给我儿子称重,有的测试他的反应能力,有的给我老婆进行生产后的收尾工作。我觉得心中很安心,很踏实。终于完成了人生中这神圣的一件事。生孩子足足用了24个小时。我对他们深深鞠了一躬,说,谢谢大家,你们都辛苦了。
( [% A; d& b8 @# B. I- d' S9 f4 }1 R) Z$ l U$ s
所有的护士也都很有爱心,比如一个日本护士给我讲解时候讲到“antibiotic”,我不懂是什么意思,她就在产房的小黑板上给我写日语“抗生素”,写法基本和中文是一样的。我就马上明白了。一个菲律宾年轻女护士给儿子洗了第一次澡,全程都带着妈妈的语气。我送给她们巧克力,她们也不收的,说医院有规定不能收礼物。4 B& a$ W0 c, u, G: [
3 R1 d: e, K0 ]/ e% X
第二天,我们就办理出院手续了。护士还很贴心地给我儿子扎好汽车安全座椅的安全带,送我们出门,热情地和我们说再见。2 I8 z% k( ~4 |( A, I
- @: v6 L! l7 J; r& k
中国很多医院都不让丈夫进产房,我觉得这是一种遗憾。亲眼看着老婆生孩子时候血淋淋时候的巨大痛苦,对于男人是一次人生必修课。瞬间觉得男人那些小痛苦小忧伤算得了什么,老婆平时的抱怨、唠叨甚至发飙都应该被宽容以待。
/ s2 L* H" E+ `" M' B# X; \& }) D- u% M* ^4 ]
母亲都是伟大的。向天下所有的妈妈致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