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u H. |8 y. |3 E! d在夏至那天去北回归线,这个想法来源于我那个关于“少年远游”的冲动,我那时候一读到“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何处不销魂”之类的句子就特别激动,有股子拔腿就走的冲动。可直到十几年后的今天,90度角的太阳在北回归线那里等了我好多年,我也没有千里迢迢地跟晃悠到头顶的太阳会合。 , P" I% V7 t6 ?8 `3 x2 L- H( l; M; l/ Q- ^
太阳在这一天把最多的热量给了北回归线,那些住在北半球的人民啊,太阳在这一天最爱你们!给了你们最漫长最耀眼的一个长达14个小时的白天,好让你们趁着大好天光学习工作和生活。明天开始,太阳该移动脚步去惠顾南半球的人民了。所以,我认为夏至是个“白日放歌须纵酒”的日子。北纬23°26 ′的人民啊!你们是最幸福的太阳之子! 3 r5 l# g4 R `* \. H5 }7 O* Z" m: X' v1 M
当然,咱先把视线从北纬23°26 ′拉回来,我此刻正在北京的办公室里度过午饭后无精打采的下午。科学家说下午3-4点钟是最容易疲乏的时刻,窗户外面轰轰烈烈的夏至与我没啥关系。从某个意义上说,我应该愧对那些在烈日下行走的人们。从某个意义上说,因为我的办公室在12层,所以我特别地“不群众”。我知道,这个时候,某些地区的农民正在烈日下收割头茬的麦子,今天晚上,小孩子们可以吃到新麦粒,据说这是当地的习俗。还有一些地方,要在这一天祭祀祖先,祖先们在成直角的太阳的上方,遥遥地注视着他的子孙,目光热切心情舒畅。; r2 _* y _1 O% y. U
! L4 g; N+ F. d' Z: `; M另外,我还格外注意一点:古时候,夏至这一天全国都放假。古书上说:“夏至到,鹿角解,蝉始鸣,半夏生,木槿荣。”设若在这一天,去郊外探望一下即将被割去角的梅花鹿,耳朵里听到了第一声蝉鸣,鹿苑旁边,半夏叶子被足够的阳光晒得近乎透明,木槿正开出大个儿的粉色花朵――此情此景,差不多可以写首诗了。如果在满清政府做官的话,是不是能在这一天收到不少“冰敬”银子呢?大人我就端坐在紫藤萝架子底下,一只手里端住冰镇过的桂花乌梅汤,听着管家账房一溜小跑进来禀告说:“河南布政使致送冰敬九千两……”大人我矜持地喝了一小口乌梅汤,合上蓝花小磁碗的盖子,一声不吭……透过紫藤萝叶子的夏至的阳光印在脸上,是金色蓝色的灰尘扑扑落落…… Q8 O: N `2 F4 P
( G4 _/ k4 k6 _; ~7 o0 w鉴于本人没有准备桂花乌梅汤,所以这次关于诗歌文雅和官场腐败的畅想戛然而止。但我从冰箱里找了罐王老吉,因为古代有老先生说,大夏天儿的要“调息静心”,要“常如冰雪在心”。我心里没有冰雪,但办公室里有冰箱。这个闷长闷长的白昼,要有冷饮才不上火。 6 m, B6 K$ Q1 K, p/ W) y ' y5 A. R9 V8 n. A' d8 ]/ K一口凉茶下肚以后,我又想:今晚的夜空也应当特别明亮,皎皎河汉,能不能看见许多白翅膀的小天使?……天使们的翅膀里,都揣着一罐子凉茶…… v) H5 b4 i. n0 E+ v! H" ^- { n C0 a2 f$ N8 Q/ U(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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