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z)常用中成药的真相——安宫牛黄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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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用中成药的真相——安宫牛黄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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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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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明的成分】

    牛黄、水牛角浓缩粉、麝香、黄连、黄芩、栀子、雄黄、冰片、郁金、朱砂、
珍珠。

: V/ h2 f) h/ _* L3 y【声称的功效】

- C+ X$ Y  p, P# i7 F9 e" {0 Y5 ^7 T    清热解毒，镇惊开窍。用于热病，邪入心包，高热惊厥，神昏谵语。

' ?. @; w+ ]4 t1 Q( x3 J$ a- ^【真相】

　　安宫牛黄丸处方源于清代吴鞠通《温病条辩》。“安宫”即“安心宫”，
“心宫”也就是心包，中医认为心是思维器官，把心宫安下来了就能镇惊。安宫
& U) ^5 D$ c; @: r3 M* [9 U# |牛黄丸与至宝丹、紫雪丹号称是中医治“温病”的“凉开三宝”，以安宫牛黄丸
居首。但此药近年来在国内名声大振，一粒（3克）市场价炒到数百元（1993年
以前生产的更炒到一粒数千元），则源于2002年的一场事故：香港凤凰卫视女主
6 B. I" U2 w  N' H& @) S# j播刘海若在英国遇到火车脱轨翻车大车祸，香港媒体均称她被英国医生判为“脑
+ ^/ ]; \5 W0 `2 b: C6 z死亡”，在北京宣武医院治疗时每天早晚各灌饲一粒安宫牛黄丸，使其转危为安
; h/ r4 D! v, N[1]。实际上，所谓刘海若被判为“脑死亡”，乃是媒体误传[2]，而宣武医院院
方认为，刘海若的苏醒，主要靠的是现代医学技术，针灸可能起到了辅助作用，
8 B* ^  P: ^2 Q" o2 G( d* u. w, s并没有提及安宫牛黄丸[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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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黄是安宫牛黄丸的“君药”（主要成分）之一。牛黄是病牛胆囊、胆管、
肝管中的结石，其化学成分主要是胆囊分泌的胆红素、胆汁酸等，这些成分并不
神秘，也不稀奇。但是因为天然牛黄产量稀少，因而被中医认为很珍贵，自古就
被认为“药中之贵，莫过于此”（陶弘景）。中医最早的药学著作《神农本草经》
将其列为上品，认为它“主惊痫寒热，热盛狂庢，逐鬼除邪”，从此成为中医界
9 B: i  _  m' `定论。许多中成药用人工牛黄（以动物胆汁合成）代替牛黄，但安宫牛黄丸是少
* P& C% ^5 S' f2 {数仍用天然牛黄的中成药。中医认为牛黄是牛的心及肝胆之间有病凝结而成的，
+ _- Q5 V1 ~% k/ {1 c' d# t& R! p: [, N所以能治人的心及肝胆之病（《本草纲目》）；而中医又认为高热惊厥、神昏谵
语是因为心、肝有邪热胶痰引起的，牛黄能进入心、肝清热消痰，所以便被用来
治疗这两种病证（《本草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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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K3 S* n% Y8 {3 ?) C    安宫牛黄丸的另一味“君药”原为犀角。因为犀角被认为是猛兽的利器，因
此中医认为“犀角能解一切诸毒”（《本草纲目》）。1993年起为保护野生动物，
国家禁止以犀角入药，改用水牛角代替。犀角、水牛角以及其他动物的角、爪、
甲等的化学成分类似，主要含角蛋白，口服后如果能被消化的话，也是被降解成
氨基酸被吸收，与其他蛋白质并无不同。犀角、水牛角的其他化学成分为其他蛋
白质、多肽、游离氨基酸、胆固醇等，都无特殊之处。

　　安宫牛黄丸含雄黄和朱砂这两种矿石。雄黄的化学成分为硫化砷，可导致砷
2 q: o# C# [9 ]7 n; C! R6 j; }7 C中毒（参见“牛黄解毒片”）。《神农本草经》将朱砂列为无毒、多服久服能延
" M" {/ U2 U4 }' e' A/ r年益寿的上品药，“主身体五脏百病，养精神，安魂魄，益气，明目，杀鬼魅邪
$ H7 z+ W  b' u" b; C1 W. O恶鬼，久服通神明不老。”（《神农本草经》），“入心可以安神而走血脉，入
% T5 W$ Y5 _) c- p肺可以降气而走皮毛，入脾可逐痰涎而走肌肉，入肝可行血滞而走筋膜，入肾可
逐水邪而走骨髓，或上或下，无处不到，故可以镇心逐痰，祛邪降火，治惊痫、
杀虫毒，祛中恶及疮疡疥癣之属。”（《本草正》）是个无所不能、久服能长生
! C1 _. l( |. d2 s0 {不老的灵丹妙药。朱砂的化学成分为硫化汞，可导致汞中毒，慢性汞中毒表现为
$ R+ i. }# r( y- Q3 W& \" r7 ~6 V头昏、头痛、肌肉震颤、口腔溃疡、肾脏损害、性功能减退、流产等。如果从药
物中一天口服大约10毫克硫化砷[4]或262毫克硫化汞[5]就足以导致慢性中毒。
7 s8 F1 V$ X$ [% ?4 J: {) n  y美国渔业野生动物部法医实验室曾抽查过12种中成药药丸，发现其汞和砷的含量
0 [# g/ Q0 p- e& J! a高得惊人，含量最高的是南京同仁堂生产的安宫牛黄丸，含砷量在3.21毫克到
' c% {/ ?, v; Y36.6毫克之间，含汞量在80.7毫克到621.3毫克之间，有的远高于慢性中毒量[6]。

    临床报道，使用安宫牛黄丸能引起汞毒性肾病[7]；过敏反应[8]；体温过低
( a. u4 B/ j3 y6 s) y[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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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g% [4 \* P0 d" N% R( E    美国禁止进口、出售安宫牛黄丸和其他含有朱砂成分的中药。日本禁用朱砂、
雄黄。根据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在2008年3月14日发布的通知，安宫牛黄丸
含有国际奥委会禁用的兴奋剂成分普拉雄酮，应当在其标签或者说明书上用中文
& t; _4 r. ^1 m7 @0 l注明“运动员慎用”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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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

[1]《亚洲周刊》第34期2002年8月25日
/ D7 z9 y1 i/ L% d1 o+ ^( f- `2 o[2]2002年5月13日凤凰网消息
[3]《每日新报》2002年8月16日
[4]Tay CH et al, Med J Australia 1975, 2:424-428
7 q+ }4 r$ j. [7 ?% I4 {[5]Kew J et al, Br Med J 1993, 306:506-507
[6]Espinoza EO et al, J Forensic Sci. 1996, 41(3):453-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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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臧青运，中国中药杂志，1981，16(11):6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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