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我看着海南省长大------海南岛建省20周年纪念(连载)

beimei

ＬＺ辛苦了！

王骥骏

40.张林和欧文的生死存亡之战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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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张林是在海军大院儿认识的, 当时怎么也和满街广告的张林培训大师联系不起来, 在我面前的张林小小的个子, 人很机灵.活泼.有朝气. 他就住在海军大院的758站,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去的, 我在司令部一所住了那么久, 都不知道还有个偏僻的758站, 他竟在那里租了间房, 这小子真是个做间谍的料! 他给我的名片上印着: 精通英,法,德,日四国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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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铺面弄下来不久, 张林就在大东海旅游中心搞起了导游服务部, 有天, 他来到我们的铺面说:"后天有四个老外要到通什去, 你帮我带一下, 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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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两天, 张林和欧文来了, 张林介绍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欧文, 是我从鹿回头挖过来的." 欧文是湖南人, 高个, 人很精神.活泼开朗有朝气, 和张林一样, 开拓精神很强, 以后就看到张林和欧文一高一矮在大东海一起出出进进了, 强烈的反差形成了一道特别的风景线, 记得沈阳餐馆的老板娘说: 不知道这一对活宝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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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n* U( q: p# N3 [4 D9 v0 a1 t　　张林最终也没让我带老外去通什, 只是让我去三亚港给老外买过两次三亚到香港的船票, 那时候三亚有到香港的船, 时间好象是在每月的初八和二十八, 去广州的是一周一次,每周五中午开船, 周日早上到广州, 比现在便宜多了, 去广州的三等舱25块钱吧,五等舱18块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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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n% m( T$ w, }- {) L　　记不清过了多久, 有天张林忧心忡忡地来到我们的铺面, 对我说:"我有个计划, 这个计划一旦实施起来是很残酷的." 我以为他在故弄玄虚, 没理他. 他却继续向我诉苦:"我有个很好的朋友, 在背后搞我的鬼, 我要反击了." 当时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现在想起来, 可能是想让我给欧文透个话, 从中缓和一下他们的矛盾, 因为他当初是要我带老外去通什的, 结果让欧文去了,后来我也和欧文认识,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可能是张林不好意思直接求我告诉欧文了, 也可能是想让我转告欧文不要太过分, 但我对于人事关系一向是文盲, 即使现在也是, 当时哪能理解那么多!!
　　　　
　　过了不到两天, 有天早上有人就对我说: 你们大陆人打架了, 昨天夜里张林把欧文打死了, 抬医院去了,可能活不了了, 张林被派出所抓走了. 又有人说昨夜张林把欧文打的跑到总台喊救命, 是找了两个海军打的. 张林和欧文是当年大东海的风云人物, 开摩托车的, 周围的小店里的人都认识他们, 其实我早就去过大东海找当时的林总经理求过职, 但由于没有大学文凭,当时就被拒之门外了. 所以, 当时我也很羡慕他们,却不料出了这么大的事.
　　　　
2 h+ e1 |% R1 b  W: o　　欧文出院后继续在大东海工作, 听说张林从拘留所出来后去了深圳, 就再也没见到张林. 我是个不愿意关心人际关系是非的人, 所以, 也没问欧文和张林打架的原因, 直到今天, 原因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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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 L! |( g5 _; j1 w      41. 大退潮
　　　　
　　三亚, 处在海南岛的最南端, 海南岛建省已经三四个月了, 各个政府职能部门也已经按部就班, 怎么三亚就是不死不活呢.
　　　　
　　有的人在三亚呆不下去, 到海口却找到了工作, 有的人在海口找不到工作, 到深圳却找到了工作, 海口市聚集了大批的人才, 聪明的浙江省政府来到海口市, 招走了一大批人, 当时我也做过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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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 来海南的人大多数是在原单位的骨干力量, 没有本事者一般不敢过海峡, 象我这样高中毕业的基本没有;
　　　　
. [8 @9 \2 g0 `　　　　 第二, 很多人都认为自己怀才不遇, 所以才从原单位出来;
　　　　
　　　　 第三, 很多人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来海南岛的, 如西安外国语学院的小樊, 来到海南岛后, 给校长寄回了两张纸让张校长选择: 一是请长假, 停薪留职; 一是辞职书, 你校长自己看着批吧! 在山穷水尽疑无路的时候, 浙江省政府的到来, 无疑给了求职者救命的稻草, 浙江省政府不费吹灰之力就网罗了大批高级人才. 另外, 当时的海南省政府和企业需要人, 但需要不了大量的人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 R$ p7 i8 t+ \9 L* O　　　　 第四, 从家庭成分上来说, 基本都是地主富农资本家一类, 象我这样家庭成分是中农的基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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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 有着强烈的发财致富心理, 我的愿望似乎就不大, 记得一个30多岁的贵阳人问我:"你发财后做什么?" "我要盖个大大的图书馆, 让人们可以自由地看书," 我说. "啊, 啊....." 他楞了一下, 呆呆地看着我慢慢地说:" 你的想法很伟大." 现在回想起来, 他当时肯定不可思议: 怎么过海峡的人还有这样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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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b: t7 {0 E8 x　　陈光的养鸭厂支持不下去了, 小潘给他介绍了个朋友一起搞面包加工, 小潘和小严好象轮流开摩托车拉客, 已经记不太清了. 有一天, 老陈就把机器和原料一卖, 带着钱走了, 去向不明. 小潘很为难, 小严就挤兑小潘说:" 这就是你交的朋友, 把人家的钱都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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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潘嗫嗫地说:" 其实老陈是个好人, 怎么会这样呢, 他.... 他也可能是太没路可走了吧." 小潘的眼里含着泪花, 握紧双拳, 强压抑着自己要爆炸的胸脯:几个月的患难之交让小潘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是真的!!
　　　　
' C8 z9 s, M' L) K　　　　 小严先走了,去了深圳. 小潘过了不久也走了, 去了深圳, 都孤独地走了.
　　　　
　　　　 熟悉的面孔在一天天地减少, 潮水正在慢慢地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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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 水, 水......告急...
　　　　
　　　三亚市本身是个干旱地区, 每年有三百多天的晴天, 1988年又是建国以来最干旱的一年, 水, 就成了令人头痛的问题, 没有电, 可以自己发电, 没有水, 却不能自己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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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I* u0 y, f　　　从海口来三亚的车, 都是很干净的, 因为那里不时的下场小雨, 三亚却是一滴雨也不下, 三亚的水主要来自于台风带来的降水, 没有台风就没有大量的降水, 我一直盼着刮场台风, 想看看台风是什么样的,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台风呢. 台风的季节一般是6---10月, 那年竟然没刮一场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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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重的缺水! 三亚市政府不得不实行重点供水, 主要保证部队的用水! 保证涉外酒店的用水, 就这样, 还是不够, 对部队也限时限量供水了,最后,三亚市政府不得不动用了消防车给大东海旅游中心.鹿回头宾馆和三亚湾大酒店送水!
　　　　
/ l5 B! R( ?5 E! L, @8 }　　　有的时候, 晚上看到一辆辆旅游大巴车开进了大东海旅游中心, 由于没有水, 不得不退出来, 再翻山越岭, 连夜开往通什.解放路旅游接待餐厅翠园酒家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
　　　
　　　三亚, 中国最南端的城市, 热带地区, 面对浩瀚的大海, 却成了令人不可思议的缺水缺电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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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骥骏

43.奇怪, 三亚人的脑袋怎么那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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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的解放一路和二路, 两旁都是高高的椰子树和低矮的东南亚风格建筑的平房, 树下是头上扎着花头巾的回族妇女, 他们在那里自由地兑换外汇和外汇券, 没人干涉, 不象在大陆, 公安机关要把你当作投机倒把分子抓起来, 记得我在大东海和一位回族阿姨换外汇券的时候说:"你们好富啊, 兜里都是钱." 因为她们把腰上的兜一打开, 最少都有几万令人眼花的人民币! 当时, 很多人说: 她们就这么样放钱, 怎么没人抢她们的呢, 这在北京可能早就给人抢了.
　　　　
* ^& K3 W( Z& ^& n　　"小弟, 钱不是我们的, 我们是打工的, 老板就是你们汉人," 阿姨说. 可在荔枝沟的时候, 我听那位承包荒地的安徽小伙子说: 海南岛最富的是回民, 他们最会做生意, 最穷的是黎族人, 他们头脑比较封闭, 最干净的是苗族, 他们都选择依山傍水的地方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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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 一位半面之交的北京哥们儿对我说:"要出事了, 三亚再这么下去肯定要出事的, 已经有人坚持不住了." 接着,他说出了一件令我吃惊而又觉得不太可能的事: 两位贵州来的大学生和中专生, 找不到工作, 没钱了, 就想抢回族妇女的钱, 他们在招待所租了个单间, 说要和人家换几千美元, 没想到人家一下子上去了8个老太太, 他们当时就傻眼了,只好说美元没带来, 等明天再换, 人家也看出他们不地道, 没理他们就走了, 结果他们光租房就花了八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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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上, 他们就想抢摩托车, 报纸里裹了块红砖, 就让摩托车把他们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趁开摩托车的不注意, 举起砖头就往人家头上砸, 想把人家砸晕了抢钱, 砖头都砸碎了, 开摩托车的却跳下车就跑, 嘴里还呜哩哇啦地乱叫, 肯定是喊有人抢劫了, 他们就跑了. 回来后他们还在讨论:奇怪啊, 三亚人的脑袋怎么会那么硬呢!"
　　　　
　　听完这令人辛酸的故事, 我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因为前几天我也听说从河南来的黄河漂流队的副队长, 无事可做, 在东方的八所港扛麻包, 据说那家伙身强力壮,想办个武术培训班, 住在东方红旅馆的两位冶金行业的老教授也没找到工作, 去留都有点为难, 三亚还能呆下去吗, 很多人发出了疑问.
　　　　
　　                     

* o* e/ K$ u. J6 ^3 l- ]  Z2 }- b       44.坐地耍赖的魏明立
　　　　
　　我们的三立商店虽然开张营业了, 但效益却是不敢恭唯. 一来我们的货源不对, 进的货是商店卖的零售价, 等我们加上20%的利润再卖的时候, 那就很贵了, 小魏的头脑比我灵活, 他从广亚大厦那里还买来了几包卫生巾, 当时, 我还笑他, 这有什么用, 谁会跑这里来买这个, 结果, 几个广东姑娘嘴里喊着"呜哇"地贵, 却都买走了.
　　　　
　　大概是在七月份, 商店经营不下去了, 小魏要我去儋州找一个山东的老乡, 想改成餐厅, 因为开餐厅的那几家都挺红火. 那个小伙子是儋州一家餐馆的厨师, 来大东海找工作的时候和我们认识的, 结果我去到儋州扑了个空, 人家已经回山东了.
　　　　
　　按照沈阳餐馆的高大妈讲: 你们就卖大米饭和咸鸭蛋, 那又不要什么技术, 饭和蛋煮熟了就行了, 我在海口的时候, 有个海口的小伙子阿彪就卖大米饭和咸鸭蛋, 生意也不错. 就在我们要改行的时候, 小魏收到了家里的来信: 去日本的名额已经定下来了, 速回家办理语言强化训练. 在海南已经呆了这么久, 小魏有点不甘心也有点割舍不下, 或许还有点无脸面对江东父老的心情, 他当时心情很复杂, 在留和走之间徘徊: 走吧, 万一海南再突然发展起来呢, 那苦不是白受了; 留吧, 万一海南发展不起来呢, 去日本的大好机会就丧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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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6 L. ^4 m7 F* k2 a/ [  Y! Q6 T% R　　后来, 好象是他姐姐给了他最后通牒: 家里知道你在海南的处境很艰难, 不要有顾虑, 不要有包袱, 不惜一切代价回家. 不要抱有幻想, 海南岛是发展不起来的, 再怎么样, 海南也不能和日本比. 小魏终于下了回家去日本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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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7 ^9 \( }6 X" a4 d* t　　要散伙了, 经济问题却是一大笔糊涂账! 刚开始合作时, 我问小魏:" 我只有300块钱, 怎么算, 赢利后怎么分?"

　　　　 "平分!" 小魏大方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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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C: O7 H4 e　　　　 "那怎么可以, 按比例分就行了," 我说, 兴致勃勃的我们, 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亏本的时候.
3 R; z+ q, a; j! U( I5 W4 j  a　　哥们意气也给我们的合作埋下了后患, 平时, 小魏拿瓶饮料喝, 当时虽然觉得不大对劲, 但也不好意思说, 货来了,不记账, 钱小魏晚上拿走了, 也没记账, 应该是一个人管钱, 一个人管账, 当时彭加洪还提醒我"亲兄弟明算帐", 碍于面子, 也没好意思和小魏叫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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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w3 C( j( x- O( f. c　　不知道是要走了, 还是小魏担心回家面子上不好看, 他似乎有种要把所有的钱都要带回家的意愿, 钱是已经赔了, 他的三千, 我的三百, 现在就看把店转让后有多少收入, 分账后各奔东西. 这时候,小魏突然好象变了个人, 变的让我不认识了: "你走吧, 你那三百块钱算什么, 早就赔完了. 我管你吃喝也好几个月了, 你都赚了, 还找我要什么钱?"

& A. Y$ p) B3 K9 e5 d1 V! W/ D+ t　　　　 "什么, 光赔我的钱, 就不赔你的钱了, 没有这样算帐的吧,"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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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几千都赔了, 还提你那三百干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 你在我这里吃喝几个月不要钱啊, 白吃白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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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T1 Q. e( y7 M4 I　　　　 "我怎么白吃白喝了, 要算我给你打工, 你应该管我食宿, 还我三百块, 要算合伙, 赔钱我们按比例赔!" 我有点火了, 觉得这小子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魏明立的脸红了一下, 便低下头不吭声了, 但也不表态怎么处理店铺, 他是个慢性子, 就象严晓诚说的: 三脚踹不出个屁来. 我的性子也慢, 就象小魏他哥五月份来的时候说的: 你们两个是怎么凑到一块儿的, 一个比一个慢! 我们两个慢性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僵持了几天, 他不说什么, 但不给你钱的意志很坚决: 不管怎么说, 钱我是不给了, 我赔的太多了. 到了最后, 有件事让我很看不起他: 小严从深圳给我们各自来了封信, 他从总台把我的信拿走了, 服务员小周告诉我小严给我来信了, 在小魏那里. 在一所吃饭的时候, 我向他要信, 他当时楞了一下, 很不情愿地把信拿了出了, 但信已经拆开了,"你有什么权利拆我的信?!"我急了, 强压着怒火问. "拆...拆开看看也没什么啊, 不就是小严来的信吗?"  气的我一跺脚就走: 难道你去当汉奸就可以什么都不要了吗? 真是个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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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 d+ s6 b! n8 X3 c　　魏明立走了, 永远地走了, 店铺转让给了汕头人, 有的人说转了四千, 有的说转了三千, 我已经没心思去关心那些东西了. 我最关心的是如何生存下去, 如何等到三亚的艳阳天, 因为我总觉的三亚的前途要比海口光明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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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 西北汉子王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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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魏明立决裂后, 首要的问题是生存问题, 住没问题, 住不了招待所可以睡大东海沙滩, 吃可是个大问题, 再怎么样, 也要保住吃.司令部一所的伙食费好象已经提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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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哥(廷泉)已经帮了我不少忙, 不好意思去麻烦他.走投无路的时候, 我想到了老王, 王彤, 西安市人, 30多岁, 典型的西北汉子, 自己带着老婆孩子来海南育种, 他爱人在大东海照相, 所以, 他们全家人经常在我们的店铺前经过, 有次他看到我在看<<旅游英语>>,很高兴, 也凑过来看, 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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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0 C' g  T3 w( n; S* G　　我知道他全家住在山坡上, 就是今天青云台别墅一带, 住在一个自来水公司职工老陈自己搭的一间草棚里, 那天晚上, 我去他家找到了他, 有点羞涩地向他提出了想借钱的事.

( P4 `: v5 P! W  _" Y9 Z( C　　　　 "你需要多少?" 他问.

$ X5 G* |, p. v+ A1 e% M7 i' g　　　　 "我现在只想借点饭钱, 五十就行了,"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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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 没问题, 五十是不是少了点, 够吗, 我给你六十吧. 华铃儿, 给小王拿钱."
　　　　 "这......"他爱人王华玲有点为难地看了看老王,走进屋里, 过了一会儿, 又喊老王:"老王, 你进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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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着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对话: ...钱..不多, ....洗相... 要钱....不熟... 没事....爱看书的人...

　　老王从屋里出来, 手里拿着六十元钱, 我已经猜测到了他们的经济也很紧张, 毕竟是一家四口人! 后悔不该来, 老王却大方地说:"小王, 你看, 我这里也没多少,你先拿去花, 不够了再说, 出门在外, 谁没个手头紧的时候, 海南岛不同于别处, 只要你肯吃苦, 饿不死人的, 只要不偷不抢, 做什么都不丢人!"

　　拿着老王的钱, 我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满身满脸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 这六十元可以维持我20天的生活费!
　　　　
　　
　　

王骥骏

46. 大东海, 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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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港的夜, 静悄悄, 大东海的夜, 渔火点点. 没有地方可去, 我也不愿意给沈阳餐馆的高大妈一家添麻烦, 就决定睡在沙滩上.我不是第一个睡在沙滩上的人, 因为在三四月份的时候, 为了节约住宿费, 每天晚上都有一二百人睡在大东海的沙滩上, 当时他们三三两两地从我们的店铺门前过, 相互打着招呼, 很高兴很快乐的样子. 我知道有的老外在大东海旅游中心登记住宿后, 又带着睡袋睡到沙滩上去, 人家那是为了浪漫, 是旅游, 我们那些来海南岛的求职者是生活所迫,是为了生存, 不得已而为之! 所以说, 旅游不是流浪, 但流浪却绝对就是旅游, 只不过是质量不同而已!!
　　
　　那时候, 沙滩边上都是一排上百年的木麻黄树, 睡在树下, 没有露湿, 却有蚊子和蚂蚁; 睡在太靠近海水的地方, 很平坦很瓷实,湿度也大, 夜里涨潮的时候海水会把你飘起来, 所以, 选择在木麻黄和最高潮位线之间, 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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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张塑料薄膜铺在沙滩上, 把棉毯一铺, 毛巾被一盖, 旅行包头下一枕, 就可以睡了, 以前听说过的"天做被, 地做炕"在大东海实现了.
　　
　　睡在沙滩上, 海风很大,蚊子站不住脚, 酷热的三亚, 凉爽的沙滩,哈, 这个地方好, 还没有蚊子, 闭上眼睛, 静静地听着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沙滩的撞击声, 感觉似乎就睡到了南海龙宫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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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a7 _* T3 _1 f! Y1 v　　睁开双眼, 大海的深处渔火点点, 那是辛勤的渔民在利用灯光捕鱼, 那些向往光明的鱼儿都落进了网里, 我这向往自由的人睡在了沙滩上!自由的有点过了度.
　　
/ h! Q+ H4 U* l0 `, z　　有的时候, 海水过后会有耀眼的莹火虫光, 一闪就不见了, 那是因为海水里含有磷, 磷的短暂燃烧发出了光, 不用怕, 那不是鬼火.
　　
9 o& @" h% W/ z1 V1 _  B8 u　　三亚是个三面环山, 一面面海的地方, 所以, 类似个小盆地, 常年的温度都比较高, 冬季最冷一般不会低于十五度, 没有工业污染, 空气清新滋润, 有星星的时候, 还会看到数不清的星星朝你眨眼!
　　
' B5 R/ X! G! e- n$ z% k　　月郎星稀的深夜, 除了海浪拍打海岸声就是海浪拍打海岸声, 海边的云层都比较低, 一块云彩从月亮下面经过, 遮住了月亮温柔的光, 你可能以为那是月亮在和你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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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U  u: e$ q　　早上, 你是大东海第一个见到太阳的人! 当红霞染红了海军基地的山头, 彩霞也就飘上了鹿回头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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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鹿回头, 山下大东海, 美丽如神话, 我的家!

　　　　 大东海就是我的家, 我靠大东海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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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骥骏

40.张林和欧文的生死存亡之战之谜
　　　　
4 N8 g9 U) \  `/ @　　我和张林是在海军大院儿认识的, 当时怎么也和满街广告的张林培训大师联系不起来, 在我面前的张林小小的个子, 人很机灵.活泼.有朝气. 他就住在海军大院的758站,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去的, 我在司令部一所住了那么久, 都不知道还有个偏僻的758站, 他竟在那里租了间房, 这小子真是个做间谍的料! 他给我的名片上印着: 精通英,法,德,日四国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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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P  J3 M) R* f　　我们的铺面弄下来不久, 张林就在大东海旅游中心搞起了导游服务部, 有天, 他来到我们的铺面说:"后天有四个老外要到通什去, 你帮我带一下, 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了,"我说.
　　　　
- P" X1 L7 ^: B9 I2 A4 s' h　　又过了两天, 张林和欧文来了, 张林介绍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欧文, 是我从鹿回头挖过来的." 欧文是湖南人, 高个, 人很精神.活泼开朗有朝气, 和张林一样, 开拓精神很强, 以后就看到张林和欧文一高一矮在大东海一起出出进进了, 强烈的反差形成了一道特别的风景线, 记得沈阳餐馆的老板娘说: 不知道这一对活宝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张林最终也没让我带老外去通什, 只是让我去三亚港给老外买过两次三亚到香港的船票, 那时候三亚有到香港的船, 时间好象是在每月的初八和二十八, 去广州的是一周一次,每周五中午开船, 周日早上到广州, 比现在便宜多了, 去广州的三等舱25块钱吧,五等舱18块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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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5 j" T& `, e, Z4 f　　记不清过了多久, 有天张林忧心忡忡地来到我们的铺面, 对我说:"我有个计划, 这个计划一旦实施起来是很残酷的." 我以为他在故弄玄虚, 没理他. 他却继续向我诉苦:"我有个很好的朋友, 在背后搞我的鬼, 我要反击了." 当时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现在想起来, 可能是想让我给欧文透个话, 从中缓和一下他们的矛盾, 因为他当初是要我带老外去通什的, 结果让欧文去了,后来我也和欧文认识,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可能是张林不好意思直接求我告诉欧文了, 也可能是想让我转告欧文不要太过分, 但我对于人事关系一向是文盲, 即使现在也是, 当时哪能理解那么多!!
　　　　
　　过了不到两天, 有天早上有人就对我说: 你们大陆人打架了, 昨天夜里张林把欧文打死了, 抬医院去了,可能活不了了, 张林被派出所抓走了. 又有人说昨夜张林把欧文打的跑到总台喊救命, 是找了两个海军打的. 张林和欧文是当年大东海的风云人物, 开摩托车的, 周围的小店里的人都认识他们, 其实我早就去过大东海找当时的林总经理求过职, 但由于没有大学文凭,当时就被拒之门外了. 所以, 当时我也很羡慕他们,却不料出了这么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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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文出院后继续在大东海工作, 听说张林从拘留所出来后去了深圳, 就再也没见到张林. 我是个不愿意关心人际关系是非的人, 所以, 也没问欧文和张林打架的原因, 直到今天, 原因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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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张林和欧文的生死存亡之战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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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张林是在海军大院儿认识的, 当时怎么也和满街广告的张林培训大师联系不起来, 在我面前的张林小小的个子, 人很机灵.活泼.有朝气. 他就住在海军大院的758站,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去的, 我在司令部一所住了那么久, 都不知道还有个偏僻的758站, 他竟在那里租了间房, 这小子真是个做间谍的料! 他给我的名片上印着: 精通英,法,德,日四国语言.
　　　　
　　我们的铺面弄下来不久, 张林就在大东海旅游中心搞起了导游服务部, 有天, 他来到我们的铺面说:"后天有四个老外要到通什去, 你帮我带一下, 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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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两天, 张林和欧文来了, 张林介绍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欧文, 是我从鹿回头挖过来的." 欧文是湖南人, 高个, 人很精神.活泼开朗有朝气, 和张林一样, 开拓精神很强, 以后就看到张林和欧文一高一矮在大东海一起出出进进了, 强烈的反差形成了一道特别的风景线, 记得沈阳餐馆的老板娘说: 不知道这一对活宝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 H, M, X  `; |" j6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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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不清过了多久, 有天张林忧心忡忡地来到我们的铺面, 对我说:"我有个计划, 这个计划一旦实施起来是很残酷的." 我以为他在故弄玄虚, 没理他. 他却继续向我诉苦:"我有个很好的朋友, 在背后搞我的鬼, 我要反击了." 当时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现在想起来, 可能是想让我给欧文透个话, 从中缓和一下他们的矛盾, 因为他当初是要我带老外去通什的, 结果让欧文去了,后来我也和欧文认识,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可能是张林不好意思直接求我告诉欧文了, 也可能是想让我转告欧文不要太过分, 但我对于人事关系一向是文盲, 即使现在也是, 当时哪能理解那么多!!
　　　　
　　过了不到两天, 有天早上有人就对我说: 你们大陆人打架了, 昨天夜里张林把欧文打死了, 抬医院去了,可能活不了了, 张林被派出所抓走了. 又有人说昨夜张林把欧文打的跑到总台喊救命, 是找了两个海军打的. 张林和欧文是当年大东海的风云人物, 开摩托车的, 周围的小店里的人都认识他们, 其实我早就去过大东海找当时的林总经理求过职, 但由于没有大学文凭,当时就被拒之门外了. 所以, 当时我也很羡慕他们,却不料出了这么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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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X* C4 i2 H5 e- a9 Y# d; \　　欧文出院后继续在大东海工作, 听说张林从拘留所出来后去了深圳, 就再也没见到张林. 我是个不愿意关心人际关系是非的人, 所以, 也没问欧文和张林打架的原因, 直到今天, 原因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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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 大退潮
　　　　
　　三亚, 处在海南岛的最南端, 海南岛建省已经三四个月了, 各个政府职能部门也已经按部就班, 怎么三亚就是不死不活呢.
　　　　
4 T7 n( [  S( I　　有的人在三亚呆不下去, 到海口却找到了工作, 有的人在海口找不到工作, 到深圳却找到了工作, 海口市聚集了大批的人才, 聪明的浙江省政府来到海口市, 招走了一大批人, 当时我也做过调查:
　　　　
　　　　 第一, 来海南的人大多数是在原单位的骨干力量, 没有本事者一般不敢过海峡, 象我这样高中毕业的基本没有;
　　　　
　　　　 第二, 很多人都认为自己怀才不遇, 所以才从原单位出来;
　　　　
　　　　 第三, 很多人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来海南岛的, 如西安外国语学院的小樊, 来到海南岛后, 给校长寄回了两张纸让张校长选择: 一是请长假, 停薪留职; 一是辞职书, 你校长自己看着批吧! 在山穷水尽疑无路的时候, 浙江省政府的到来, 无疑给了求职者救命的稻草, 浙江省政府不费吹灰之力就网罗了大批高级人才. 另外, 当时的海南省政府和企业需要人, 但需要不了大量的人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 I, C; A  W* t3 F3 O- ~　　　　 第四, 从家庭成分上来说, 基本都是地主富农资本家一类, 象我这样家庭成分是中农的基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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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 有着强烈的发财致富心理, 我的愿望似乎就不大, 记得一个30多岁的贵阳人问我:"你发财后做什么?" "我要盖个大大的图书馆, 让人们可以自由地看书," 我说. "啊, 啊....." 他楞了一下, 呆呆地看着我慢慢地说:" 你的想法很伟大." 现在回想起来, 他当时肯定不可思议: 怎么过海峡的人还有这样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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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8 H/ m$ i7 t) `! X# R/ R- j8 g& i' v　　陈光的养鸭厂支持不下去了, 小潘给他介绍了个朋友一起搞面包加工, 小潘和小严好象轮流开摩托车拉客, 已经记不太清了. 有一天, 老陈就把机器和原料一卖, 带着钱走了, 去向不明. 小潘很为难, 小严就挤兑小潘说:" 这就是你交的朋友, 把人家的钱都拐走了."
　　　　
) C2 W+ L: E- R6 z* [8 [( \8 C& f　　小潘嗫嗫地说:" 其实老陈是个好人, 怎么会这样呢, 他.... 他也可能是太没路可走了吧." 小潘的眼里含着泪花, 握紧双拳, 强压抑着自己要爆炸的胸脯:几个月的患难之交让小潘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是真的!!
　　　　
2 Y8 P7 b. V/ _+ A: m4 ^　　　　 小严先走了,去了深圳. 小潘过了不久也走了, 去了深圳, 都孤独地走了.
　　　　
　　　　 熟悉的面孔在一天天地减少, 潮水正在慢慢地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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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水, 水......告急...
　　　　
　　　三亚市本身是个干旱地区, 每年有三百多天的晴天, 1988年又是建国以来最干旱的一年, 水, 就成了令人头痛的问题, 没有电, 可以自己发电, 没有水, 却不能自己生水!
　　　　
　　　从海口来三亚的车, 都是很干净的, 因为那里不时的下场小雨, 三亚却是一滴雨也不下, 三亚的水主要来自于台风带来的降水, 没有台风就没有大量的降水, 我一直盼着刮场台风, 想看看台风是什么样的,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台风呢. 台风的季节一般是6---10月, 那年竟然没刮一场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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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5 s3 N# M/ I　　　严重的缺水! 三亚市政府不得不实行重点供水, 主要保证部队的用水! 保证涉外酒店的用水, 就这样, 还是不够, 对部队也限时限量供水了,最后,三亚市政府不得不动用了消防车给大东海旅游中心.鹿回头宾馆和三亚湾大酒店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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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g5 U; K0 Q, h' s' U　　　有的时候, 晚上看到一辆辆旅游大巴车开进了大东海旅游中心, 由于没有水, 不得不退出来, 再翻山越岭, 连夜开往通什.解放路旅游接待餐厅翠园酒家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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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D+ R: m- i, u　　　三亚, 中国最南端的城市, 热带地区, 面对浩瀚的大海, 却成了令人不可思议的缺水缺电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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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ge

LZ真是个写报告文学的好手，佩服。请继续哈～

王骥骏

63. 沙滩流动摄影员
　　　　
* |) ~# B7 Y1 S2 Z　　今天去了滨海招待所, 院长和我见了面, 问了我的个人简历和学历, 最后, 问了句:" 你和包老师是亲戚, 对吧?" "不是, 就是来这里找工才认识的." 现在想起来, 真是笨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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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现在哪个部门需要人还不太清楚," 院长终于一锤定音.
　　　　
8 ]) F* y9 y+ e　　看来只有自己干了, 去找老王, 老王问了我几个照相的关键问题, 快门速度和光圈的关系, 焦距的调整, 我都答对了, 老王高兴地说:"行啊, 不错不错, 我跟你说, 你照相绝对没问题. 再说, 这彩色相就比黑白相好照多了, 它的宽容度比黑白相高. 去买个照相机, 不要太贵的, 我看那凤凰--205的就不错, 价格不高, 照的效果也说的过去." 老王是个做事很认真的人, 很少能从他的嘴里说出夸奖的话来.
　　　　
　　我去找王廷泉大哥那里拿钱, 我的钱请他替我保管着了, 王哥一听就说:"你先不用买照相机了, 还不知道生意怎么样, 就先把钱花了, 我借给你架照相机, 先照着, 生意好了, 赚了钱再买也不迟." 就这样, 王哥借给了我架上海产的海欧DF--1单反照相机, 老王借给了我个挎包, 生意基本可以开张了.
　　　　
0 n5 n% n2 l6 v7 F/ c: S　　那时候, 有个很奇怪的事, 在大东海照相,要先拜派出所的码头, 每月要交给派出所三十元管理费, 而大东海旅游中心倒不管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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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 三亚的冲印质量最好的是中星彩扩冲印公司, 是和香港合作经营的, 在它那里买胶卷, 在它那里冲印像,价格都比较优惠, 而且它还会发个中星彩扩冲印公司的工作证给你, 别在胸前, 就可以营业了.
　　　　
/ J" ?0 Q3 V& ~/ S$ q+ @　　从来没有照过相, 心里还是发虚, 老王本来要我带他爱人的样本照片去揽生意, 但我实在是不好意思, 不是你照的, 你拿去干什么, 万一被人家知道了, 不是更丢人, 所以, 我就成了没有样本的沙滩摄影员, 有客人问的时候, 我就说今天出来的比较匆忙, 忘记带样本了, 大概是我的形象还比较可信吧, 三天也照了将近二十张相, 看看把这二十张相都洗出来我也不赔钱了, 我就把剩下的底片都照了风景照, 急急忙忙地去冲像, 结果出来了, 我自己也大吃一惊: 效果非常好. 现在我还保留着我第一次照的风景照, 可惜的是在不停地搬家的时候丢了不少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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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P" Q# W: J! W, G8 N这是当年的三亚特色: 身着西装, 脚穿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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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ge

一气全部读完了，LZ真是一个顽强的人，除了佩服还能说什么呢？

王骥骏

以下都是我第一次照相剩余胶卷的风景照: 大东海岸满是木麻黄的防风林, 游人背后的水泥栅栏是隔开大东海旅游中心和海军基地的分界线

王骥骏

当年从金陵度假村望大东海旅游中心方向: 满是被木麻黄防风林护围着的大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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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骥骏

今日从金陵度假村望大东海旅游中心方向: 满是木麻黄防风林护围着的大东海已经被椰树和高楼大厦所替代.(大东海的早晨)

王骥骏

从海军基地的将军亭看大东海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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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骥骏

从大东海旅游中心看今日之山海天大酒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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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骥骏

今日从大东海旅游中心看山海天大酒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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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erpan

我的天啊,LZ的这篇巨作发在这里真是整个论坛的光荣啊,这应该是发在国家级的刊物的巨作啊

dage

原帖由 peterpan 于 2007-6-21 00:01 发表
2 m; x' D7 h' ?) t; ~我的天啊,LZ的这篇巨作发在这里真是整个论坛的光荣啊,这应该是发在国家级的刊物的巨作啊

6 S/ F9 |5 u" t; i  p0 `6 n真是的，俺一直纳闷这个帖子为什么不是精华呀？皮校终于给加精华了，而且还给加了分。

王骥骏

多谢关注,  谢谢.

王骥骏

对不起各位, 把63看成43了, 发错了一篇, 先补上再继续63


43.奇怪, 三亚人的脑袋怎么那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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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C7 X7 L$ o: k# M, u　　当年的解放一路和二路, 两旁都是高高的椰子树和低矮的东南亚风格建筑的平房, 树下是头上扎着花头巾的回族妇女, 他们在那里自由地兑换外汇和外汇券, 没人干涉, 不象在大陆, 公安机关要把你当作投机倒把分子抓起来, 记得我在大东海和一位回族阿姨换外汇券的时候说:"你们好富啊, 兜里都是钱." 因为她们把腰上的兜一打开, 最少都有几万令人眼花的人民币! 当时, 很多人说: 她们就这么样放钱, 怎么没人抢她们的呢, 这在北京可能早就给人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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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弟, 钱不是我们的, 我们是打工的, 老板就是你们汉人," 阿姨说. 可在荔枝沟的时候, 我听那位承包荒地的安徽小伙子说: 海南岛最富的是回民, 他们最会做生意, 最穷的是黎族人, 他们头脑比较封闭, 最干净的是苗族, 他们都选择依山傍水的地方居住.
　　　　
; _) y* k* [( a( I( @/ [　　一天, 一位半面之交的北京哥们儿对我说:"要出事了, 三亚再这么下去肯定要出事的, 已经有人坚持不住了." 接着,他说出了一件令我吃惊而又觉得不太可能的事: 两位贵州来的大学生和中专生, 找不到工作, 没钱了, 就想抢回族妇女的钱, 他们在招待所租了个单间, 说要和人家换几千美元, 没想到人家一下子上去了8个老太太, 他们当时就傻眼了,只好说美元没带来, 等明天再换, 人家也看出他们不地道, 没理他们就走了, 结果他们光租房就花了八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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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0 K! j, k　　到了晚上, 他们就想抢摩托车, 报纸里裹了块红砖, 就让摩托车把他们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趁开摩托车的不注意, 举起砖头就往人家头上砸, 想把人家砸晕了抢钱, 砖头都砸碎了, 开摩托车的却跳下车就跑, 嘴里还呜哩哇啦地乱叫, 肯定是喊有人抢劫了, 他们就跑了. 回来后他们还在讨论:奇怪啊, 三亚人的脑袋怎么会那么硬呢!"
　　　　
" I4 t9 K  W+ n' d4 S* A4 u　　听完这令人辛酸的故事, 我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因为前几天我也听说从河南来的黄河漂流队的副队长, 无事可做, 在东方的八所港扛麻包, 据说那家伙身强力壮,想办个武术培训班, 住在东方红旅馆的两位冶金行业的老教授也没找到工作, 去留都有点为难, 三亚还能呆下去吗, 很多人发出了疑问.
　　　　
　　                     

                               44.坐地耍赖的魏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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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7 u* @  ~2 }0 k　　我们的三立商店虽然开张营业了, 但效益却是不敢恭唯. 一来我们的货源不对, 进的货是商店卖的零售价, 等我们加上20%的利润再卖的时候, 那就很贵了, 小魏的头脑比我灵活, 他从广亚大厦那里还买来了几包卫生巾, 当时, 我还笑他, 这有什么用, 谁会跑这里来买这个, 结果, 几个广东姑娘嘴里喊着"呜哇"地贵, 却都买走了.
　　　　
2 p: B% d2 l! U# Q) t7 R5 B. J　　大概是在七月份, 商店经营不下去了, 小魏要我去儋州找一个山东的老乡, 想改成餐厅, 因为开餐厅的那几家都挺红火. 那个小伙子是儋州一家餐馆的厨师, 来大东海找工作的时候和我们认识的, 结果我去到儋州扑了个空, 人家已经回山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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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沈阳餐馆的高大妈讲: 你们就卖大米饭和咸鸭蛋, 那又不要什么技术, 饭和蛋煮熟了就行了, 我在海口的时候, 有个海口的小伙子阿彪就卖大米饭和咸鸭蛋, 生意也不错. 就在我们要改行的时候, 小魏收到了家里的来信: 去日本的名额已经定下来了, 速回家办理语言强化训练. 在海南已经呆了这么久, 小魏有点不甘心也有点割舍不下, 或许还有点无脸面对江东父老的心情, 他当时心情很复杂, 在留和走之间徘徊: 走吧, 万一海南再突然发展起来呢, 那苦不是白受了; 留吧, 万一海南发展不起来呢, 去日本的大好机会就丧失了.
　　　　
2 [7 y2 c. ^: u　　后来, 好象是他姐姐给了他最后通牒: 家里知道你在海南的处境很艰难, 不要有顾虑, 不要有包袱, 不惜一切代价回家. 不要抱有幻想, 海南岛是发展不起来的, 再怎么样, 海南也不能和日本比. 小魏终于下了回家去日本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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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散伙了, 经济问题却是一大笔糊涂账! 刚开始合作时, 我问小魏:" 我只有300块钱, 怎么算, 赢利后怎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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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G- Z6 @7 u& Z+ q% y　　　　 "平分!" 小魏大方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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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q6 L1 j0 e　　　　 "那怎么可以, 按比例分就行了," 我说, 兴致勃勃的我们, 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亏本的时候.
　　哥们意气也给我们的合作埋下了后患, 平时, 小魏拿瓶饮料喝, 当时虽然觉得不大对劲, 但也不好意思说, 货来了,不记账, 钱小魏晚上拿走了, 也没记账, 应该是一个人管钱, 一个人管账, 当时彭加洪还提醒我"亲兄弟明算帐", 碍于面子, 也没好意思和小魏叫真.

3 J# g5 t4 J' F2 Z9 f2 e3 E6 y　　不知道是要走了, 还是小魏担心回家面子上不好看, 他似乎有种要把所有的钱都要带回家的意愿, 钱是已经赔了, 他的三千, 我的三百, 现在就看把店转让后有多少收入, 分账后各奔东西. 这时候,小魏突然好象变了个人, 变的让我不认识了: "你走吧, 你那三百块钱算什么, 早就赔完了. 我管你吃喝也好几个月了, 你都赚了, 还找我要什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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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6 i+ Y) T2 X9 W% z$ g　　　　 "什么, 光赔我的钱, 就不赔你的钱了, 没有这样算帐的吧,"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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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 ?* V& A  R( z" F　　　　 "我几千都赔了, 还提你那三百干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 你在我这里吃喝几个月不要钱啊, 白吃白喝啊?"

　　　　 "我怎么白吃白喝了, 要算我给你打工, 你应该管我食宿, 还我三百块, 要算合伙, 赔钱我们按比例赔!" 我有点火了, 觉得这小子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 b" k: L% S4 d! O　　魏明立的脸红了一下, 便低下头不吭声了, 但也不表态怎么处理店铺, 他是个慢性子, 就象严晓诚说的: 三脚踹不出个屁来. 我的性子也慢, 就象小魏他哥五月份来的时候说的: 你们两个是怎么凑到一块儿的, 一个比一个慢! 我们两个慢性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僵持了几天, 他不说什么, 但不给你钱的意志很坚决: 不管怎么说, 钱我是不给了, 我赔的太多了. 到了最后, 有件事让我很看不起他: 小严从深圳给我们各自来了封信, 他从总台把我的信拿走了, 服务员小周告诉我小严给我来信了, 在小魏那里. 在一所吃饭的时候, 我向他要信, 他当时楞了一下, 很不情愿地把信拿了出了, 但信已经拆开了,"你有什么权利拆我的信?!"我急了, 强压着怒火问. "拆...拆开看看也没什么啊, 不就是小严来的信吗?"  气的我一跺脚就走: 难道你去当汉奸就可以什么都不要了吗? 真是个无赖.
　　　　
　　魏明立走了, 永远地走了, 店铺转让给了汕头人, 有的人说转了四千, 有的说转了三千, 我已经没心思去关心那些东西了. 我最关心的是如何生存下去, 如何等到三亚的艳阳天, 因为我总觉的三亚的前途要比海口光明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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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骥骏

45. 西北汉子王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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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4 h5 e! J- J9 v　　和魏明立决裂后, 首要的问题是生存问题, 住没问题, 住不了招待所可以睡大东海沙滩, 吃可是个大问题, 再怎么样, 也要保住吃.司令部一所的伙食费好象已经提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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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哥(廷泉)已经帮了我不少忙, 不好意思去麻烦他.走投无路的时候, 我想到了老王, 王彤, 西安市人, 30多岁, 典型的西北汉子, 自己带着老婆孩子来海南育种, 他爱人在大东海照相, 所以, 他们全家人经常在我们的店铺前经过, 有次他看到我在看<<旅游英语>>,很高兴, 也凑过来看, 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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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N- Q+ \3 {" D2 h3 ^: f. _　　我知道他全家住在山坡上, 就是今天青云台别墅一带, 住在一个自来水公司职工老陈自己搭的一间草棚里, 那天晚上, 我去他家找到了他, 有点羞涩地向他提出了想借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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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2 F4 }7 Q# X　　　　 "你需要多少?" 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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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i- L- s* i& P　　　　 "我现在只想借点饭钱, 五十就行了,"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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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 没问题, 五十是不是少了点, 够吗, 我给你六十吧. 华铃儿, 给小王拿钱."
　　　　 "这......"他爱人王华玲有点为难地看了看老王,走进屋里, 过了一会儿, 又喊老王:"老王, 你进来一下..."

　　我接着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对话: ...钱..不多, ....洗相... 要钱....不熟... 没事....爱看书的人...

9 [; n6 T/ \4 b/ N$ ?5 n　　老王从屋里出来, 手里拿着六十元钱, 我已经猜测到了他们的经济也很紧张, 毕竟是一家四口人! 后悔不该来, 老王却大方地说:"小王, 你看, 我这里也没多少,你先拿去花, 不够了再说, 出门在外, 谁没个手头紧的时候, 海南岛不同于别处, 只要你肯吃苦, 饿不死人的, 只要不偷不抢, 做什么都不丢人!"

　　拿着老王的钱, 我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满身满脸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 这六十元可以维持我20天的生活费!

王骥骏

46. 大东海, 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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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港的夜, 静悄悄, 大东海的夜, 渔火点点. 没有地方可去, 我也不愿意给沈阳餐馆的高大妈一家添麻烦, 就决定睡在沙滩上.我不是第一个睡在沙滩上的人, 因为在三四月份的时候, 为了节约住宿费, 每天晚上都有一二百人睡在大东海的沙滩上, 当时他们三三两两地从我们的店铺门前过, 相互打着招呼, 很高兴很快乐的样子. 我知道有的老外在大东海旅游中心登记住宿后, 又带着睡袋睡到沙滩上去, 人家那是为了浪漫, 是旅游, 我们那些来海南岛的求职者是生活所迫,是为了生存, 不得已而为之! 所以说, 旅游不是流浪, 但流浪却绝对就是旅游, 只不过是质量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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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 沙滩边上都是一排上百年的木麻黄树, 睡在树下, 没有露湿, 却有蚊子和蚂蚁; 睡在太靠近海水的地方, 很平坦很瓷实,湿度也大, 夜里涨潮的时候海水会把你飘起来, 所以, 选择在木麻黄和最高潮位线之间, 是最好的选择.
　　
+ ~- x) L' a* Q8 k/ \+ P　　拿张塑料薄膜铺在沙滩上, 把棉毯一铺, 毛巾被一盖, 旅行包头下一枕, 就可以睡了, 以前听说过的"天做被, 地做炕"在大东海实现了.
　　
　　睡在沙滩上, 海风很大,蚊子站不住脚, 酷热的三亚, 凉爽的沙滩,哈, 这个地方好, 还没有蚊子, 闭上眼睛, 静静地听着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沙滩的撞击声, 感觉似乎就睡到了南海龙宫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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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双眼, 大海的深处渔火点点, 那是辛勤的渔民在利用灯光捕鱼, 那些向往光明的鱼儿都落进了网里, 我这向往自由的人睡在了沙滩上!自由的有点过了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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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 J0 L+ R& l% n, a0 |# `　　有的时候, 海水过后会有耀眼的莹火虫光, 一闪就不见了, 那是因为海水里含有磷, 磷的短暂燃烧发出了光, 不用怕, 那不是鬼火.
　　
　　三亚是个三面环山, 一面面海的地方, 所以, 类似个小盆地, 常年的温度都比较高, 冬季最冷一般不会低于十五度, 没有工业污染, 空气清新滋润, 有星星的时候, 还会看到数不清的星星朝你眨眼!
　　
4 ?( V  }1 p, z　　月郎星稀的深夜, 除了海浪拍打海岸声就是海浪拍打海岸声, 海边的云层都比较低, 一块云彩从月亮下面经过, 遮住了月亮温柔的光, 你可能以为那是月亮在和你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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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 你是大东海第一个见到太阳的人! 当红霞染红了海军基地的山头, 彩霞也就飘上了鹿回头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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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鹿回头, 山下大东海, 美丽如神话, 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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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东海就是我的家, 我靠大东海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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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骥骏

47. "造假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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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L% X+ @* k% b- H　　看不到有招工的地方, 我只好自己靠自己, 白天, 把旅行包放在沈阳餐馆里, 晚上, 就睡在大东海的沙滩上, 大东海没什么变化, 老王的老婆依旧带着一双儿女在大东海照相, 浙江省来的小虎几个仍然在大东海卖眼镜......., 只有刚从魏明立手里把店转过来的汕头人, 生意异常地火爆: 原来生意不是每个人都会做的, 做生意不是那么简单! 表面上看,他们也是卖日用品, 只不过是品种比我们丰富多彩的多, 这就是做生意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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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p" L- E& o8 B+ J, r　　有一天, 沈阳餐馆的高大妈对我说:"小王, 你也不能老闲着, 我这有辆自行车, 等你大伯买菜回来后你就骑着收啤酒瓶去吧,一个啤酒瓶也可以赚二分钱的." 这个主意不错, 也是个生财之道, 于是, 我就去收啤酒瓶了. 挨个的去餐馆里问:"有啤酒瓶卖吗?" 有的三亚人就说:"你的样子不象是收啤酒瓶的, 是从上面下来的吧, 你应该拿个东西摇, 人家一听到声音就知道是收啤酒瓶的来了, 想卖瓶子的就会自己出来喊你的, 不用你自己问." 哈哈, 原来收啤酒瓶也有这么深的学问, 干什么就得吆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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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e8 S/ {# K! z7 g　　有天走到解放路珊瑚大厦(今天的瑞海宾馆)的时候, 餐厅的老板醉熏熏地说:"三毛一个, 爱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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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收购站才一毛五, 我收你的一毛三, 我才赚二分钱..."我说.
　　　　 "你......你骗谁, 你会......把酒瓶送到收购站去? 都..... 都他妈的....拿.....拿去做假酒了, 一瓶酒....酒...多少...多少钱? 四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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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v+ f% U  K% P1 r. D　　　　 "我怎么可能会去造假酒, 我是真的送到收购站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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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 你会送到收购站去? 骗孙子去吧, 收...收啤酒瓶的有... 有戴眼镜的吗? 我...我最讨厌做假酒的, 做...做了假酒还不是要我们喝, 滚!!"
　　
$ }: h2 U, A' B% |3 d2 ?: q) H% I" @2 ?　　　　 这个王八蛋, 最后这个"滚"字说的倒是干净利落! 我是有口难辩, 我怎么就成了造假酒的了呢?
　　　　
　　　　               
3 Z* k, J; K  b  _ 原来之珊瑚大厦, 今日之瑞海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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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骥骏

48. "小王包的饺子我们自己吃！＂
　　　　
　　有天早上，高大妈对我说；＂这两天比较忙，小王，你帮我打理一下，会包饺子吗，这两天饺子卖的特别快，你说也怪，这几天人们就是爱吃饺子！＂　＂会，当然会，我三岁时就会包饺子了，＂我说．
　　　　
$ o4 K+ L+ a1 L2 R$ ^( y5 `　　高大妈个不高, 是个很能干的女人，自己和面自己幹皮自己包饺子，一斤面的饺子一会儿就得！然后，她把皮幹好了，让我包，我就很认真地包起饺子来．＂大妈，馅儿不够了，你快剁馅儿吧！＂　发现饺子馅儿不够了，我就喊起来．

　　＂馅儿怎么会不够呢，你把馅儿吃了啊？＂高大妈急忙跑过来，哭笑不得地说：＂我的傻孩子，你怎么放那么多馅儿，这又不是自己吃，放点就行了，你会不会做生意啊，照你这么包，把我和你大伯卖了都不够赔的．算了，你也别包了，去烧火煮饺子吧，你包的饺子也不卖了，我们自己吃吧．＂高大妈自己剁馅儿自己包起饺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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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p5 Q; i( e& f. ^' ^4 @. ^　　高大伯买菜回来，吃着我包的饺子，感慨地说：＂小王包的饺子就是好吃，不过你也太实在了，比我还实在．＂　高大妈笑着说：＂你除了能接待老外，其他什么也干不了，老外一来，我们就傻眼了，难怪你和小魏的生意经营不下去，都是书呆子，你看人家现在生意做的多好！＂
　　　　　　
0 n& T/ `: p$ D' {3 f! `+ L- Y　　　天生我才必有用，但我却觉得自己成了世界上多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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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嘿嘿, 我只会说yes"
　　　　
　　有天下午，我去三亚的商店买东西，好象是三亚市轻工局的一个什么商店，就在今天白玉兰酒店的对面，两层楼, 正好碰上一位六十来岁的外国老太太买白糖，说来好笑，在当年一个盛产甘蔗的海南，竟然没有白糖可卖！
　　　　
　　那位外国老太太站在柜台前，低着头寻找白糖，身后跟着带他来的三轮摩托车手，一个四十岁左右，很结实的男子汉，真佩服他，当年男人开摩托车的可真不多！一般都是女同胞开摩托车．柜台里，坐着两位女售货员，很清闲地聊天，因为那时候，全国的售货员都是坐着售货的，和现在的站着服务大不一样！突然，老太太的眼睛盯着一大包味精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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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ake it for me, please," （给我）外国老太太把味精当成白糖了,用手指着味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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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0 V$ ]- Z" J　　＂那不是白糖，卖给你也没用，你自己又不做饭吃，＂售货员很聪明，知道老太太要买白糖，所以坐着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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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玩儿啊，一个说英语，一个说汉语普通话，而且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太好玩儿了，我对她们的交易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很想看看她们是怎么交易的，因为那些回民阿姨在和老外换美元和外汇券的时候，都是把要换的钱拿出来比划一下，再拿笔在纸上写上阿拉伯数字，老外同意了，就会笑着点头，老外不同意，就会裂着嘴摇头，鼻子里还发出＂呜呜．．．＂地声音，那也是一幅很有意思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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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f& @( U; [, q- A6 X3 W& {　　＂Take it for me, i want white sugar, why don't you take it to me, sugar, i want white sugar!!" (我要买白糖，为什么不卖给我，糖，我要买白糖！）　看到女售货员无动于衷，老太太有点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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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I- C+ O7 }- V5 }0 S0 e0 T　　＂卖给你也没用，那不是白糖，我们这里没有白糖，那是味精，你吃不了的！＂　看到外国老太太这么不懂事，售货员也有点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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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5 w6 K. Z: y: ?1 z　　＂sugar, sugar , white sugar, take it for me right away!"(我要买白糖，马上拿给我）　老太太用手敲着玻璃柜台，彻底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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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卖给你，是你自己要的，不是我卖给你的，不要回来找我退啊，＂　女售货员有点委屈地说．

$ i9 g4 b8 ^4 X  {　　外国老太太付了款，拿着那一大包味精往外走，边走边看，似乎有点疑惑，突然，她转回头，问摩托车手：＂Is it white sugar?"（是白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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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 v) @- a7 [& y0 }6 u　　　　　　＂yes, yes !"摩托车手立刻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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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 J2 c7 `. F" \  _, Q& X　　我有点肃然起敬，对摩托车手有点刮目相看了：第一次看见三亚的摩托车手会说英语．　但同时也有点愤愤不平，　为什么要骗人家这么大年纪的外国老太太，人家可是从万里之外来的！　于是，我就对摩托车手说：＂老兄，那明明不是白糖，你干吗骗人家说是白糖啊，你不认得那是味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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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D! y' q& @& e: `0 P' h　　　＂嘿嘿．．．．．,我, 我只会说yes"　摩托车手不好意思地说．

　　　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 我明白了．所以，我就对外国老太太说：＂stop please, it's not white sug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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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h) W, b! F! K　　　"Oh, realy? then what's it?"(噢，真不是白糖啊，那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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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 }* t' v7 a& D% y+ Q　　　＂It's ... it's weijing," 我突然想起来我忘记了味精的英语怎么说，一着急就直接用汉语说了出来

　　　＂Weijing? what's it?" 老太太有点迷惑了，双手捧着味精呆呆地望着我．

　　　＂It's.......it's....weijing," 我有点不知所措了，怎么向老太太解释啊，我有点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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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v* i0 V6 E      ＂It's like white sugar but not sweet, it's......it's like salt but not salty, the food will be delicious if u put a little into it when u make food."(它象糖但不甜，象盐却不咸，炒菜时放一点，味道就好极了）

6 N+ ~8 a3 b' I' h2 Y　　　＂哈哈哈哈．．．．，＂老太太歪着头想了想，　突然大笑起来，＂Ｉ　ＳＥＥ，Ｉ　ＳＥＥ．．．＂（知道了，知道了．．．．）
　　
, v2 k" E" B3 ]) e　　　我陪老太太回去退味精，服务员不高兴地说：＂我说不卖给你，你非要，现在又回来退，真不想退给你！＂　老太太茫然地看着服务员，我急忙把服务员的话翻译给老太太听，　＂ＳＯＲＲＹ，ＳＯＲＲＹ．．．．．＂老太太不好意思地说．
　　
　　　服务员把钱还给了老太太，突然把眼一瞪，指着我骂：＂还有你，刚才怎么不早点说，　当翻译了不起啊，故意看我们的笑话，到顶！＂

9 T! I# e3 q. u6 a: z　　　我的老天，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我确实是一片好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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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骥骏

50.  "我就不信你们的运气会比我好!"
　　　　
5 s$ ?, j1 \8 o0 D. n/ K3 d　　大东海沙滩成了我的家, 好大的家! 三亚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八月份的大热天, 白天, 沙滩上热的可以烤熟鸡蛋; 晚上, 睡在沙滩上, 却凉风习习, 夜里, 还有点凉.
　　　　
3 F+ J3 q. {# ]+ Q: ]/ ?6 U　　已经习惯于海浪的拍打声, 海浪的拍打变成了母亲对爱儿的轻轻爱抚. 人家说大海是人类的老家, 看看我们的老祖宗是怎么造字的吧: 先写三点水, 再写一个人, 最后是一个母亲的"母", 我们的老祖宗知道大海是人类的母亲, 所以根据这个意思造了"海"字. 两三亿年前, 人类的祖先和海里的海狮.海豚.海豹.鲸鱼......等哺乳动物来到了陆地上, 后来那些动物适应不了陆地上的生活, 就回到了大海, 而人类的祖先就留了下来, 几亿年过去了, 发生了很多的变化, 但人类的基因却没变, 人类的潜意识也没有变, 所以, 人们第一次看到大海的时候, 都会莫名其妙地激动, 手舞足蹈, 潜意识发作了: 几亿年都没回家了, 突然到了家门口, 能不激动吗?
　　　　
　　在一个皎洁的月光如水的晚上, 我被陶醉了, 头枕着旅行包, 听着波涛拍打海岸的轰鸣,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突然, 我觉得头下的旅行包一动, 一种遇到危险的本能让我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皎洁的月光下, 我看到两个人! 其中一个还拿着我的包,"干什么?!" 我大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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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大东海的保安, 在这里睡觉要罚款的!" 一个家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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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东海的保安我基本都认识的, 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两个家伙,肯定是遇到了不良之辈, 但他们找我这个流浪汉做什么啊,"罚多少钱?" 我问道.
　　
　　　"你有多少钱?" 其中一个问.
　　
/ D+ A5 I& T- J: o# f　　　哈哈哈哈, 还真的遇到强盗了, 真是些笨蛋, 打扰了我的好梦不说,又能从一个流浪汉的身上得到什么呢."翻吧, 翻出来的都是你们的," 我说.
　　
) f/ Y* ]7 H% U, b! H: s. q$ I　　　我披着毛巾被站着, 乌云突然遮住了月亮,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 两个家伙争先恐后地翻起我的旅行包来, 我的旅行包的内外兜还真不少, 看到他们急不可耐的样子, 我觉得有点好笑, 有钱人会睡在这里吗, 突然, 我记得有位什么知名人士也遇到过和我类似的遭遇, 当时他也说了句很著名的话,现在我也可以用上了,"白天我都翻了两遍, 一分钱都没翻出来, 黑灯瞎火的,我就不信你们的运气会比我好.,"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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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妈的没钱怎么不早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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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了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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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妈的够运气好了, 我们一般都是先把你砸死才弄钱的."
　　
. n& J# T+ t1 @7 u9 m　　　　 "揍他!" 看我一分钱也没有, 一个家伙气急败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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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拳打过来, 我一闪, 打空了, 又一拳打过来, 打在了肩上, 他奶奶地, 拼了, 我把毛巾被一扔, 准备拼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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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们大陆人怎么什么都不穿?"一个家伙突然叫起来.

7 e  ?' q2 i0 n) g　　　　 "哈哈哈哈......." 另外一个家伙笑弯了腰, "快穿上, 把衣服穿上!"
　　
' K8 W- j' v& u2 K1 m2 }　　　我低头一看, 原来是一级睡眠惯了海南岛, 公共冲澡房也是有隔间的, 即使是同性, 也基本见不到全裸的, 这下子让他们开了眼, 竟然不打也不抢了, 坐在沙滩上, 这两个家伙才说了实话: 赌钱输了, 出来想弄点钱, 没想到运气这么差, 遇到个比我们还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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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N6 {- N4 y& {( M　　" 你睡吧, 我们再去别的地方弄钱去." 两个蝥贼走了, 大东海沙滩又恢复了刚才的宁静, 山还是那座山, 海也还是那个海, 就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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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骥骏

51. 百里走单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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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真是个闷热的八月, 水不正常, 啤酒在三亚也脱销, 珠江啤酒批发卖到了五块多, 青岛啤酒卖到了六块, 从藤桥来三亚的一位海军军官在沈阳餐馆喝啤酒时直喊贵, 说老板太黑了, 高大伯说五块钱一瓶, 你给我多少我要多少! 但军官说他们那里的军人服务社才四块一瓶, 于是, 双方约定: 四块五一瓶, 有多少要多少. 哪知道, 海军军官回了藤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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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决定去藤桥一趟! 毕竟那军官说的振振有词, 不象是假的, 就冒趟险也行, 权当旅游一趟. 于是, 我骑上那黑色的五羊加重单车, 早上六点钟就直奔藤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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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桥是三亚市和陵水黎族自治县交界的一个重镇, 当时没有高速公路, 是普通的柏油路, 离三亚五十公里, 是海南岛的瓜菜种植基地和南繁育种基地,鱼米之乡, 也是海军XXX旅的驻地, 有山有海有沼泽地, 是特种部队军训的最好选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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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骑了几个小时, 我到了海军XXX旅的驻地军人服务社, 很小的一个小卖铺, 五块钱一瓶, 我把人家的十四瓶珠江啤酒都买下了. 离开军人服务社, 左思右想, 总觉得不划算, 跑了一百里地, 就带这么几瓶回去, 不值得, 干脆到镇上的商店去看看.
　　　　
6 D) c- [( d6 f# q　　镇上的商店里也只有两箱多青岛啤酒, 还不错, 五块八一瓶, 买它两箱! 原来他们进货后还没再去三亚, 不知道啤酒涨的这么快, 两毛钱一瓶的差价也行, 比卖啤酒瓶赚的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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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p9 b6 N( B+ C* G  j　　我装好两箱青岛啤酒, 简单吃了点东西, 就往回赶, 大概在两点钟左右的时候, 我就过了林旺镇, 远远地就看到了大东坡, 翻过大东坡, 就到了田独镇的地盘, 来藤桥的时候是下坡, 当时还觉得一路下滑很刺激, 现在是带着两箱青岛啤酒和十四瓶珠江啤酒, 要上大东坡可就不容易了.
　　　　
$ {# b* s0 S; O　　我推着单车螺旋着在公路上前进, 大晌午的太阳象火一样烤人, 车轮下的柏油路松软如棉, 上坡可是真费劲! 千万不能倒下去, 否则就前功尽弃! 我咬着牙, 拼出全身的力气扶着车把螺旋着前进, 一步, 两步...... 我不敢回头, 拼尽全身的力气向前! 整条公路上没有一个人, 四周静的可怕, 我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看到公路上被太阳烤出来的屡屡蒸气! 脸上好象有万根火针向外发射, 坚持, 再坚持.... 终于, 我到了大东坡的最高点, 扶稳单车,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回头再望林旺镇: 大东坡有四五公里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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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3 b8 I: F  y. b" z5 b) Z　　上山容易下山难, 再下大东坡也不容易, 但比上坡要省力的多了, 我摇摇晃晃地推着单车下了大东坡, 在路边南新农场的小卖铺停了下来:"大爷, 给我来瓶汽水," 我全身都湿透了, 气喘嘘嘘地说, 一口起喝了五瓶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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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弟, 歇口气再喝, 不用这么急, 你这是从哪里来?" 店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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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Y; R' y9 n8 Y  [7 H5 h　　　　 "藤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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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藤桥, 你不要命了, 这么热的天,从来没人踩着单车过大东坡的, 你是人还是鬼啊?"
　　　　 "哈哈哈哈....." 已经到了安全地带, 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应该喝点啤酒, 上这么高的坡, 不喝水怎么行."

6 y- L# q- D( V: f+ b  b　　　　 "大爷, 我要是喝了啤酒, 就真的过不了大东坡了,我是个烟酒茶都不沾的人, 一杯啤酒就可以把我放倒了."

　　　　 "年青人不喝酒, 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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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藤桥回来后, 我发誓再也不骑单车出市区! 以前听同宿舍的王朋宁说:宁夏大学的学生暑假骑自行车去北京, 回来的时候都是连人带车全坐火车回来的, 没有一个学生是骑自行车回来的,当时, 听了还嘲笑他们, 今天, 终于体会到了长途骑自行车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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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9 T5 C' t. s今日高速公路上远望藤桥镇      

王骥骏

52. "上帝在考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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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 f$ b, o% h. V( C& z# d　　红沙镇, 一个小鱼港码头, 处在田独镇和大东海之间, 根据<<鹿回头>>的神话传说, 是当年住在五指山的一个黎族小伙子追一头花鹿时留下的纪念, 小伙子追花鹿追到今天的藤桥时, 花鹿跳过河而走, 小伙子砍来白藤攀着过河继续追, 所以就有了今天的藤桥镇, 花鹿跑到今天的红沙时, 饥渴心慌, 不小心摔了一脚, 鼻血染红了沙土, 就有了今天的红沙镇.
　　　　
　　去红沙一带收啤酒瓶的时候, 突然发现了一个神圣的地方-----红沙基督教堂, 那感觉就好象在西北的大沙漠里看到了一泓清泉,有希望了! 上帝啊, 救救您受苦受难的孩子吧, 给迷茫的孩子指点迷津吧, 怀着虔诚的心情, 我进了基督教堂, 教堂不大, 但庄严肃穆, 进到教堂里坐下, 就好象到了大海边, 心情平静, 如释重负! 上帝真伟大, 我就象当年四处奔波的朱德, 终于找到了党! 我对牧师说:"我要加入基督教."

9 Z; g1 f* m8 V7 [         "好, 好, 迷途的羔羊, 上帝欢迎你回来," 谭正义牧师高兴地说.
　　　　
. p3 m  G2 q) F, |) D/ t　　　　 "需要什么手续?" 我问.
　　
　　　　 "什么手续也不要, 你只要每个星期天来做礼拜就行了,"牧师说.
　　　　
: K/ o! }& h: N8 R. t　　　　 礼拜结束后, 我虔诚地问谭牧师:"为什么我一直在流浪, 就是安定不下来呢?"
　　
　　　　 "啊, 上帝在考验你," 谭牧师楞了一下, 但马上就回答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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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r9 D3 t/ @3 p) ?7 }( g　　　　 "什么, 入党才考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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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和入党绝对不一样," 谭牧师肯定地说.
　　　　
% U9 }/ C1 u& K( f3 m7 y　　天啊, 亲爱的上帝, 您究竟还要考验我多久您才满意? 被人考验是痛苦的, 您让我出生在农村, 受苦受难,考验我, 你让我是农业户口, 考不了技工学校,考验我, 您让我做代课教师, 没有城镇户口不能转正,考不了教师进修学校, 考验我, 您让我转不了非农业户口, 考验我, ... ... 考验我...考验我.... 给我个具体时间好吗, 不要老是考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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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上帝的考验什么时候结束, 但我在教堂里学会了简单的海南话, 因为讲经布道的时候是用汉语普通话和海南话对照着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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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_5 m6 t% l7 r今日之红沙镇三亚基督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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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骥骏

53.  " 看, 这些都是针眼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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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r) |5 ^  q" ^* O8 g　　个人来海南的求职者越来越少了, 但有组织有计划的团体和组织投资者却在日益增加, 所不同的是, 投资者基本都看中了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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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甸岛东部开发区要动工了, 泰国正大集团的正大投资公司要搞30万亩的农牧水产基地, 美国的密西西比州和海南省签订了友好关系意向书, 许士杰主持的MM海南省第一次代表大会也召开了...... 邓小平带领全国人民摸着石头过河, 许士杰带领海南人民摸着珊瑚过太平洋,上海市委书记JJJ考察海南岛的时候给出的建议是发展电子工业, 那是大户出身, 上海有着高级的电子人才和丰厚的物质基础, 所以, 站着说话不腰疼, 当时的海南岛连电都不正常,人才奇缺, 交通不便, 通讯不畅, 哪里敢发展电子工业! 所以, 当时的口号是"小政府, 大社会", 农.工.贸.旅并举, 结果到了今天, 过河的已经快上岸了, 过太平洋的还在摸! 这是后话.
　　　　
; L! b0 d, Q+ U( f+ _3 d* y　　当时, 有条爆炸性新闻从海口传来: 海口为了给境外的投资者提供优良的服务, 建了不少桑拿院, 有一个贵阳姑娘给一个新加坡的客人按摩后, 光小费就是得了三万元, 在三亚, 也有人跃跃欲试地想搞桑拿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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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在大东海遇到了一位在春节前后认识的贵阳姑娘, 几个月不见, 人显得疲惫不堪, 比刚见面时瘦.黑多了, 问及这几个月在干什么, 她说在学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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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你还有钱去学开车, 发了啊?" 我惊讶地问道.

5 n9 c. `6 \/ q: g, M　　　　 "你看我的样子象是发的吗?" 她苦笑着说,"没办法, 先学点技术吧, 学会了开车, 可能好找工作. 看, 这些都是针眼, 我只好去卖血了," 她说着捋起两只胳膊上的袖子给我看. 啊, 让人胆战心惊的针眼! 我欲哭无泪, 浑身发凉, 我一直以为我是最悲惨的, 看到了她的胳膊,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已经不记得她的名字, 只知道她是贵阳来的姑娘, 她是我们求职者中的吴清华, 坚强不屈的女英雄, 英雄无处不在, 就看你是否遇到. 后来, 听我的山东老乡张华说他们学车毕业后去找工, 开大卡车, 老板很愿意雇用这位姑娘, 老板娘却死活不同意, 这是我知道的有关她的最后的消息, 后来张华回了山东苍县老家, 就都天各一方,没有消息了.
　　　　
　　　　 亲爱的上帝, 你就这样考验你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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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骥骏

54.   天降喜雨
　　　　
8 u( X  u; }4 o6 ?( X. ^　　有一天, 在沈阳餐馆看书时, 遇到一个胖胖的小伙子来吃饭, 他看见我在看英语书, 就说:"你认识不认识会英语的姑娘, 我需要个服务员." 这可是好事, 我记得买老道士单车的那位河南姑娘就会英语, 所以立刻回答道:" 有啊, 我认识."
　　　　
  ?! V% B" w8 U: I; ^　　　　 "好, 你帮我找来, 我付你辛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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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好事, 还要什么辛苦费," 我当时很笨, 不知道要辛苦费, 以为是顺便帮忙, 还谈什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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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E! R$ `' X. T& T. }3 D7 h1 w　　不巧的是, 天天见面的人, 真想找的时候却找不到了, 连续两天也没找到, 我也就把这事给淡忘了, 第三天早晨, 那个胖小伙子突然跑来对我说:"我在大东海旅游中心有个字画柜, 你去试试, 我朋友要考你的英语, 行的话你就去做售货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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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 v* S9 ^' q5 f　　哈哈, 还有这样的好事, 看来上帝对我的考验要结束了, 但心里还有点犹豫, 我不是大学生, 没有文凭, 会要我吗, 还是把丑话说在前面好, "我不是大学生, 没有文凭, 我会英语, 但我的英语是自学的," 我对胖子交了实底.
　　　　
( {  l# R4 r/ |* V　　　　 "我们是个人搞的, 不是公家的, 不要文凭, 只要你会英语就行."
　　　　
. W3 k: @6 E1 D+ _, O7 x1 u　　好, 太好了,这才是真正的"小政府, 大社会", 私有制就是方便.自由. 我跟着胖子到了大东海旅游中心的商场, 那里已经坐了个戴眼镜的小伙子了, 名字好象叫申兵, 已经记不太清了, 他用英语考了我对产品的认识和名称, 我都答对了. "行, 真不错, 就是你了!" 胖小伙子高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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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P" \# V; P. Q) J　　原来, 胖小伙子叫谢进, 桂林市人,人很开朗友善, 但有时口吃的比较厉害,特别是激动的时候, 口吃的就更厉害了. 他来三亚的目的是搞字画销售, 顾客基本都是境外人士. 按照他的说法, 当年在桂林搞字画的都发了.他的朋友申兵急着要回桂林上班, 不能再耽搁了, 本来是想要女售货员的, 找不到, 只好就找男的了, 碰到我, 正好是我的运气, 立刻就上班. 有了工作,老板负责食宿, 我总算有了个稳定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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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0 a7 X3 Q' K/ Y2 T6 h　　当天上完班已经是晚上的10点钟了, 回到谢老板在陆军军分区招待所长包的房间, 冲完澡躺在床上, 都快23点了, 窗外, 一阵急风刮过, 接着一亮, 随后就是一声闷哑的沉雷, 雨点零散地打在椰子树叶上, 发出"啪啪"地响声, 不一会儿, 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憋了八.九个月的老天, 终于忍不住仰天长啸了, 干旱的三亚, 终于迎来了1988年的第一场倾盆大雨!
　　　　
　　　　 感谢老天对我的照顾, 谢谢! 如果还睡在沙滩上, 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我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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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骥骏

55     " 别客气, 尽管喊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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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起了售货员, 开始了另一种生活, 让我给谢老板翻译和老外的交易我没问题, 但让我自己喊价的时候, 我都是喊的老板给我的最低价, 于是, 谢进就开导我说:" 老外有的是钱, 他们的钱比我们的自来水还充足, 别客气, 尽管喊高价, 老外的钱你都不赚, 你还想赚谁的钱, 他们的手工费很贵, 所以手工制品你就往贵了喊, 没关系的."
　　　　
4 s8 J) ]4 ]' ~  u% t# R　　我很想唱歌, 却一句也唱不出来, 我很想画画, 却一笔也画不出来, 对于字画我不懂, 一幅字画动辄就是几千元, 看的我心里直发抖. 谢老板说:"字画就是个爱好, 人家喜欢, 就愿意出高价, 你给老百姓拿去擦屁股, 人家还嫌它硬! 那都是钱多的没地方花的人, 买了去充阔的, 装有知识, 装样子用的." 细细品味, 老板说的也有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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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 老外来的也多, 可不象现在, 到处都是俄罗斯人, 那时候主要就是欧洲和美洲的客人, 也不知道他们那时候怎么那么对海南岛感兴趣. 所以, 刚开始的时候, 生意还可以, 欧洲人对工艺品感兴趣, 对字画不感冒, 而对字画感兴趣的日本人却不来! 老板说日本人最喜欢字画,他们在北京开店卖字画,主要的客人就是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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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地我我熟悉了业务, 后来竟然做到了顾客大概买多少钱的东西, 我心里都估计个差不多. 顾客是来闲逛的还是来买东西的, 从他一进门的时候就估计个八九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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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i& o2 G) f: B% L2 ]　　在和他们交流.聊天的时候, 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说三亚好, 太美了, 以后他们还会来, 问他们怎么不早点来, 他们都说不知道中国还有这么好的地方, 其中我遇到一个西德的老师, 从1988年来海南后, 每年冬天来三亚, 直到1993年我还见过他, 这就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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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东海的字画柜成了我和世界交流的另一个平台.
　　
　　                        

                            56.   和导游打交道
　　　　
: b4 z; d$ e  F7 L# E9 P8 _5 Z　　那时候, 导游是个和外交官差不多的工作, 因为商店里的服务员都觉得自己很荣耀, 基本都是坐着服务顾客的, 更何况带着一车老外四处转的导游.
　　　　
5 W: |( \1 _, b$ D$ Q　　当时,海南省中国国际旅行社在大东海旅游中心南楼租了间房作办公室, 邱明范和小黄负责具体事宜, 小黄是个当地姑娘, 不是国旅的正式职工, 很认真的在办公室值班,小邱是正式工, 则没事经常来我们商场聊天, 慢慢地也就熟悉了, 但没有业务关系.
　　　　
　　当时经常带团来大东海的是林青, 一位活泼开朗充满朝气的海南小伙子, 后来知道他是儋县的, 老板在的时候, 就会对林青说:"把客人带到我这里来, 我是个人的, 有辛苦费, 他们(指酒店的商场)什么都没有." 然后, 两人就辛苦费的问题在那里商榷, 我觉得很奇怪, 客人住在酒店, 和他导游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还给他辛苦费, 这老板的钱也和老外一样多的象自来水了吗, 既然那样怎么不多给我发点工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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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R& g' a) M5 r. b3 w3 A5 n4 S% I9 }　　我对老板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老板笑着说:"这比在北京给的少多了, 钱是大家赚的, 你一个人能把钱都赚完吗, 再说也需要他们给我做广告啊, 你不给人家好处, 人家干吗给你做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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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看到他给我们做广告啊," 我傻傻地找死理儿.

　　　　 "这你就不懂了, 只要有好处, 他什么时候做广告不行?" 接着, 他定出了给导游辛苦费的标准, 但补充了一句:"一定要收外汇券, 返给他们人民币, 绝对不能返给他们外汇券, 把他们惯坏了."
　　　　
7 L1 ~2 }* h) j) k　　有一次, 林青带了一车老外进来, 很起劲地介绍我们的产品, 突然, 有个年轻的老外说:" 你介绍这么多, 有多少报酬?"
　　　　
0 e# g* Z" D, B* r3 u　　"没有, 没有, 什么也没有," 林青脸一红, 说话也有点羞涩和不利索了, 但就是这个羞涩的家伙后来成了海南导游界的一面旗帜.
　　

王骥骏

57.   "朋友,不怕."
　　　　
/ O% U$ m& y. _　　当年, 大东海旅游中心在三亚是生活设施最完善的旅游度假地, 所以, 90%以上的境外人士都选择大东海为栖息地. 大东海, 就成了东西方文化的交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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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 住在南楼(当时的一座两层的副楼, 改为南中国大酒店后被认为碍了风水而被铲除)的两位外国姑娘披着浴巾到了沙滩上,被大东海的美丽融化了, 陶醉了, 她们情不自禁地把浴巾一扔, 全裸着跳进了大东海! 哇, 大东海沸腾了, 人们都跑来看西洋景, 当时好象还是保安或者是公安的吕勇(后来是天涯海角派出所长吧)跑过来, 阻止她们裸泳, "朋友, 不怕," 她们用生硬的中国话说. 从此, 好象形成了一种惯例, 大东海旅游中心没有裸泳者, 但沿着大东海往西走, 走到大概今天快到金陵度假村的位置, 就成了外国人裸泳和日光浴的天堂(主要是那里很少有人去, 非常僻静), 在大东海旅游中心的沙滩上, 半裸是自由的.
　　　　
& d. l  s8 z5 x　　河南来的记者刘向光, 职业的敏感让他觉得有素材捕捉, 所以就带着相机来搜寻目标, 还真的让他遇到了, 一位外国姑娘半裸着躺在沙滩上做日光浴, 我们的大记者刘向光就单腿半跪在人家的身旁, 用那个标准镜头的单反机子对着人家的胸脯拍照, 单反机子的"喀嚓喀嚓" 声象炸弹一样刺耳, 那姑娘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不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一米八高的傻大刘继续拍照, 那姑娘猛地坐起来, 随手抓起一把沙子, 狠很地朝傻大刘的脸上撒去, 大刘落荒而逃, 围观者哄然大笑. 后来, 王彤对我说:"小王, 你说老刘怎么是那样的人呢, 你也老大不小了, 怎么能干那种事! 拍一张走了就行了, 还拍个没完, 这下好了, 你说丢人不丢人? 唉, 老刘啊, 这个人不好说... ..." 老王是个正统儒家思想的西安市人, 看不惯老刘的作为, 摇着头为刘向光叹息.
　　　　
　　后来, 老刘象个孩子似地跑到商场来,委屈地对我说:"小王, 不是说外国人裸体很正常吗, 怎么也有不开化的?" "哈哈....... 起码你要尊重人家的肖像权和自由吧, 你问过人家同意了吗?" 我觉得老刘好玩儿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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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e- r: |  `: A, P" {& Z9 |% Y　　封闭了几十年的窗子, 突然一下子打开, 头都有点晕吧.
　　　　
　　　　
　　                          

/ h$ Z1 E9 Z- ^9 v, w                       58. "石头的, 石头的..."
　　　　
　　字画和工艺品的生意不是卖菜, 生意不可能天天都很火爆, 连续好几天, 竟然没有一件东西卖出去, 我的老板谢进有点上火. 正好那天有位小伙子带了个外国朋友来逛商场, 老外突然对着商场里的玉器雕塑看了看, 问小伙子那是做什么用的, 谢老板不知道老外在说什么, 但很希望老外来买他的字画, 就对小伙子说:" 你就说石头的, 石头的." 当时我还觉得好笑: 商场里卖的东西是我们字画柜没有的, 你着什么急啊, 萝卜青菜, 各有所爱, 他买了商场里的东西, 也不一定就不买我们的东西, 就是商场里没东西可买, 他也不一定喜欢我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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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i3 K& e6 e　　老外最终什么也没买, 转了一圈, 就象风一样无声无息地走了. "你就是这样做生意的?!, 什么东西, 不想在这里呆就滚! 我们这里不少你,你的货更垃圾, 还不如我们的," 商场部的陈经理突然一下子就从后面的办公室里跳了出来, 指着谢进的鼻子大叫.谢楞了一下, 马上明白了事情的原因, 毕竟是自己理亏, 但还是不服输地说:"那.....那你说.... 它....它是.....是什么, 是玉.....玉吗, 是玉你... ...你几...几百块会卖吗?它...它不是.... 是石头...是.... 是什么?" 陈经理无言, 气的说不出话来, 业务经理张军也出来打圆场, 陈经理出了口恶气, 也不再说什么, 毕竟谢是从大东海旅游中心的林总经理那里接洽租赁经营关系的!
　　　　
　　商场不大, 关系复杂, 原来谢走的是林总的路子, 大东海门外的扬子江字画店也想进商场, 走的是陈经理的路子, 结果, 胳膊扭不过大腿, 谢成功了, 但陈的心里一直不痛快, 这是我后来听扬子江字画店的老板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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