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花( 1394)  鸡蛋(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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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16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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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N7 C# V5 ?1 k( F; ]# V出门的时候我对亮子说:“今天多亏你了。”亮子拍拍我的肩膀:“放心吧,跟你大哥在一起,大哥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停了一下,亮子接着说:“等抗洪结束了评先进的时候,可别忘了帮大哥美言几句!”我反问:“你表现这么积极,还用我给你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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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 e7 z$ O0 T1 v+ H9 ?2 ^9 g出乎我的意料的是,评选抗洪抢险先进个人的时候,真的就没有亮子。一天,大李处长告诉我下班之后去xx饭店的一个包间吃饭,并叮嘱我不要告诉别人。下班后,我如约去了xx饭店,一进包间,看到大李处长、小李处长,还有我们处另外一个部的田主任已经到了。小李处长告诉我,今天只有我们四个人,准备商量点事情。田主任给我倒了一杯啤酒,大李处长端起酒杯对我说:“今天我单独敬你一杯酒,感谢你带领xx部这二十几天没日没夜地工作,为我们处争了光!局里准备把我们处评为抗洪抢险先进集体,你功不可没!我代表全处感谢你,来,干了这杯!”我受宠若惊,连忙跟大李处长把酒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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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J% r' W b! \3 ~+ N田主任给我把酒满上,小李处长也端起一杯酒,对我说:“来,我也敬你一杯,喝完了跟你商量个事儿。”我更加受宠若惊,连忙把酒一饮而尽。9 H) }" U1 ^. G& ^
6 {( \* k" Y f. p2 P& C2 ?小李处长看了看我,说到:“这次抗洪抢险你表现出色,局里给了咱们处一个先进个人标兵的名额,我和大李处长商量了一下,这个标兵就给你了。”我连忙表示感谢。$ C4 S2 d( E( |' h+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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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处长接着说:“局里面给了我们一个先进集体,一个先进个人标兵,先进个人的名额给了三个。”我问道:“怎么先进个人给的这么少?”小李处长说:“中央有文件,这次抗洪抢险是全国性的,所以要严格控制评奖的数量。咱们有了一个先进集体了,所以先进个人就少了。”7 y8 ^. i$ B1 R5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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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主任又给我倒了一杯酒,说:“我们的意见是,这三个名额,大李处长算一个,小李处长算一个,另外一个嘛......”小李处长接道:“另外一个就给田主任吧。他们部这次抗洪抢险也没少忙乎,没有他们部的支持,你们部的工作也不会这么顺利。”* y% P7 t& t7 o, q( e5 T0 F
. t$ s( Q; y2 P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竭力地保持声音平静:“今天几位领导是征求我的意见,还是向我通报你们的决定?”可能看到我脸色不对,小李处长拍拍我的肩膀,笑着说:“当然是征求你的意见了,你是最大的功臣嘛!”" j. b3 B& F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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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征求我的意见,那么我非常感激领导对我的信任!”我挺了挺胸,接着说:“我认为有几个人是这次必须评上的。梁子、老郭、小刘、亮子。”田主任打断我:“老郭跟你的矛盾都公开化了,你还替他说话?现在地球人都知道他在背后整你。亮子就是一个破司机,他那个活儿,绑个大饼子在方向盘上,狗都能干!你们部这次是出名了,但是要是没有两位处长的指挥,你们能干得这么好吗?我倒是没干什么,给我这个名额我不要,梁子和小刘你看谁合适就给谁吧,再加上两位处长,正好!”2 A% \, s) _) m4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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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大拇指对着田主任竖了一竖,说:“多谢田主任的理解!老郭为人处世是另外一件事,跟咱们谈的工作没关系。这次老郭的表现大家都看到了,差点死在现场,不评他说不过去。亮子虽然没啥文化,但是这二十多天一直没回过家,就冲这点也比别人强。”我迟疑了一下,接着说:“你们三位天天回家,体会不到的。”* f( D# o) i9 k) z
9 w. S5 \6 f p* w$ p5 D! j1 G. z看着他们三人不说话了,我接着说:“我把处长给我的先进个人标兵让出来,三位领导也把先进个人的名额让出来,梁子、老郭、小刘、亮子四个人评一个标兵,三个先进个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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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处长阴沉着脸,轻拍了两下桌子:“我看你翅膀硬了,主任也不想当了吧?”我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涌向脑袋,腾地站起身来,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大声地说:“你们让我当我就当,不让我当我就不当。梁子、老郭、小刘、亮子这次跟我出生入死,我必须对得起他们!他们四个要是评不上,我跟你们没完!少跟我玩社会上那一套!”说完,把手中的空杯往地上一摔,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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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碰到亮子,亮子拉着我小声说:“兄弟,昨天晚上你真够哥们意思!听说为了我你跟处长翻脸了?”我反问亮子:“你怎么知道的?”亮子微微一笑:“这点事儿哪能瞒得住我?兄弟,我没白交你,以后有事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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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7 L% n9 x后来亮子真的评上了先进个人,上台领奖的时候好不得意。大李处长找了局长、书记,又给我们处批了几个名额,所以我也跟亮子同时上台,得以近距离观察亮子的表情。有一次跟小李处长喝酒,我说:“那次评先进,大李处长直接找局长书记多好,还摆什么鸿门宴,多伤感情!”小李处长说:“局长书记的关系应该是关键的时候才用的。没想到你小子不开窍,还耍脾气。”我回答说:“偶尔耍耍脾气也无妨,反正你们两位处长大人大量,也不跟我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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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_) z. e0 d+ v6 e这两位李处长确实没有记仇,对待我还像过去一样好。半年以后我从单位辞职去北京一个公司打工,在送别酒会上大李处长和小李处长都掉了眼泪。亮子告诉服务员把《驼铃》放上100遍。他背对着大家,独霸着麦克风地唱了一遍又一遍。那天晚上我喝得人事不省,也不知道是谁把我送回家的。唯一记得是亮子跑调的声音,和他的背影。(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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