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花( 35)  鸡蛋(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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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2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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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地重游思旧事
5 y# A8 n* G: z4 W家里的地面还没给站热就接到Bernedette从烟台大学打来的电话。/ z6 Y2 u6 E' {, p# r2 z
$ h- v' N; r M a2 xBernedette, 红头发的爱尔兰小老太太,四十年前纽约大学医学和文学的双料学士,退休之前为纽约各大医院培训护士,退休后安逸地住在纽约的一个高层公寓安度晚年。世贸大楼被撞的时候连续好几个月哭哭啼啼,因为里面有她的至亲和好友……这样的一个欧洲出生,北美生长的洋老太太对中国和中国文化向往至近乎于疯狂。, M3 q0 E0 z4 c; p- T# Z) Q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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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纽约中国协会的会长,她在纽约就经常带领着一群痴情于中国文化的老外,乐此不疲边吃边玩地为中国文化作宣传。虽然是老人家们找茬“再美夕阳红”,但其热闹程度惊动大半个纽约城。在随意的言谈中能够看出她那个社团在纽约的影响程度,和当地人,华人对他们的重视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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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4 D. ~7 c: |" s' Y. Q老太太1978年就到过中国,我还没出生呢,她就爬上万里长城了。打那以后的20几年,她有事没事都要隔三差五地到中国溜一圈。她第一年在我们大学里的英语学校做我们班主任的时候,全中国的名胜古迹信手拈来,说得我们这些百分之几百辈子纯粹的中国人只有干张着嘴羡慕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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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Z5 v1 J0 k' [3 l6 [通过邮件了解到,她教完我们回爱尔兰看了看她九十多岁的老母亲,然后的一年利用她在中国教书10个月总结的宝贵经验和热情呆在纽约把那个中国协会整理得更活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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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M- j, y5 o2 o, u, _* ~" K) V这次我回家之前就听说她又跟学校签了一年的合同。刚刚开学,她听说我回来了兴奋得很,一直打电话叫我到他们班里做个演讲,“给那些想出国的学生介绍一下真正的国外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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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仗我自小脸皮奇厚,打了点腹稿就乐呵呵地去了。) U5 f3 A. M9 S. t" I6 g, _#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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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重视将在讲台下洗耳聆听的学弟学妹们,我这平生第一回被人邀请去做的“处女演讲秀”将在我的人生和未来的人类历史上谱写相当重要意义的。;P 非我天生伶牙俐齿具备出口成章之奇力,大多情况下我是个“麻木”的人,嘴是不轻易张的。但就是凭着这一年半事无巨细件件向家里汇报的习惯,家里打印出来的稿件已经装订成好厚的一本了,随便抽出几张就能讲上一个小时。% b6 b) V+ E9 u# B" F+ q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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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回家以来,各种问题自四面八方而来,大到我在加拿大的财政预算,小到加拿大的一钉一卯,这几天练就的针对这一话题的金齿铜牙之功足以应付讲台上的那区区二十分钟。1 p0 f" K( D( i)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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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进教室的时候,老太太刚刚放下剑桥语法书,见我来了在门口就给了我一个大拥抱。我把手中的包放下站在那里听老太太向全班介绍我的个人简历和她教我时候我的光荣事迹。“……Coral在大学里的演讲比赛可是给我们班赢得了一个第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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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_/ Y' p: `! R( f我微笑着伴随大家的掌声走上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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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叫Coral,中文名字是迟岩,2002年从WECL毕的业……”待掌声静了下来,我清了清喉咙开始了正式的演讲。5 J- l5 |, ]& H2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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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演讲,其实也就是把从我准备出国开始到回国之前这一年半时间所想的所经历的用简短的语句讲成故事。我一边讲着故事一边扫视整间教室。这间本来几位正规亮堂的教室四面墙上贴满了各种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大字报,小字报;桌椅三五成群围成了一小簇一小簇;头顶是熟悉的长管荧光灯,窗户铮光瓦亮,相框似的框着外面烟大校园书香四溢的景色,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误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从前。演讲过后我会走下去,在某张桌子前坐下,翻开我的课本和笔记本继续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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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怀旧的人,如今的处境伤情把我的整个心带回了我国内学生生涯最快乐的时光。在大学里学习英语的那一年,没有为任何事情担过心,没有为任何事情烦恼,整日无忧无虑快乐地学习。奇怪的是没有了外界施加的压力自己读书却更加努力了。我本来不是一个不喜欢读书的孩子,但是从来没有像那一年那样努力地去读“应该读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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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Y/ A8 m0 \3 d. @我选择出国纯粹是因为我年少气盛的心态,从未出过家门的自己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能难倒我的困难,只怕自己不去挑战。/ \% G$ x4 c4 B1 c.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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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北京查体的时候我本来以为父亲能请假陪我一起去的,没想到他们说“连北京都不能自己去,怎么去加拿大?”我想想也对,连自己去“村政府”的勇气都没有,就哪里也不要去了。于是我拿着钱去买了火车票,自己连夜坐公车去火车站上了车。现在想来,父母当时给我了一个多么好的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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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L! C' O9 R: w/ @0 ]! _其实也就是开了个好头而已,到了北京爸妈早就联系好了在北京出差的舅舅,从下火车开始舅舅就开着车带我到处走动,安排住宿……那时候还是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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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w, ^6 U) H: _6 \6 \0 T) [1 P9 ?所有陌生的脸庞打断了我的幻想,现在已经不是两年以前。曾经以最小的年龄肆意于班里众多参加工作后辞职回校进修的哥哥姐姐之中,被他们羡慕地宠着一次又一次地出尽了风头。同时我也从他们坚毅的眼神中提前了解到成人世界的艰辛。' l d3 x: z6 Z* C$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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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物是人非,还是这间教室,还是这些桌椅,站在这个我曾日日仰视的讲台上俯视下去。这些按辈分应被我成为学弟学妹的人个个脸上写着沧桑,仿佛他们的年龄更大了些。Bernedette后来说他们大部分人都是辞了原来的工作,抛家弃子拿着自己和家人的积蓄前来进修的。让我想起我爸妈的话:竞争无时不在,这个社会逼着你自己不停地充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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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教室里跟我同龄的人却个个放松很多,一双双与世无争的幼稚的眼,猎奇般地听我讲那外面的故事,不时地还问几个为自己出国之路作铺垫的问题。从他们的脸上我找到了当年的自己。不知道自己今天能对这一大一小两组人马帮助多少,但由衷地希望他们从这间教室走出去以后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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