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花( 13)  鸡蛋( 1)
|
作者:颜宾
1 k+ N* V8 |, r* K" H她绷着脸,孩子沉默着,像是送孩子上幼儿园,没有往日的欢快。# x& U6 O' V0 q/ q2 e
她男人像是要跟着去,又苦着脸返了回去。: B3 A: f6 c# M6 {- z& p! S; _( R& V
我招呼说:“兄弟,今天不去打工?”
x$ s/ {* l+ w! H$ X答曰:“被辞退了!”
' D; H+ n, u8 \5 h1 E, a望着他的苦脸和湿润的眼睛,我想起了五十年前我才几岁时父亲对我讲他倒甑子的往事。
, M* A3 ~& ~* N+ v甑子,炊具,外形像木桶,用来蒸米饭,中国南方地区广泛使用。
: a# M; n9 D- E$ e甑子倒了,饭就倒了,没饭吃。0 F: y; ~( {) j
倒甑子,比喻家里主要经济支柱失业了,一家大小要挨饿。
" I% y2 O1 ?) W, l3 N; N, ` K, e在我还没有出世的时候,我父亲倒过甑子。
) e- }# |5 @% ], ?4 ^, e我妈茫然地在厨房里找些事做,不说话;我的哥哥姐姐们也不说话,没有往日的活泼,依偎在一起,显出很听话的样子。$ f/ I( f& x" P4 P9 \: {8 G1 x
我父亲对我妈说:“去找哪家借碗米吧,我再出去找找看。”
2 {! B: C8 _: O" c, ^. ?* q邻居兄弟倒甑子了!2 R5 i' m7 V5 ] e/ }# G
我想安慰他几句,张了几次嘴,没有话说,便递上支烟,一只手放在他肩上,意思是:兄弟,我知道倒甑子的日子不好过,我几岁时听父亲讲过他倒甑子时的绝望、茫然、痛苦。0 k' ^+ i3 W2 Y# K$ p
邻居兄弟愤愤地说:“我又没有过错,还是要倒甑子了!”
2 C, {3 @; x1 D) d我惊讶地问:“你也知道“倒甑子”?”。 Z4 e6 \* T8 }" j) X. ?2 P+ h5 a
“从书上知道的”,邻居兄弟继续说,“‘倒甑子’这种事发生在解放前,新中国成立后就没有了,就极少了,已经被人忘记了;我父母亲都是中学毕业就上班,一直上到退休,不晓得什么是‘倒甑子’;我真倒霉,刚结婚,就下岗;我移民到加拿大才五年,就失业三次了,现在我又往哪里移民呢?到哪里都是‘倒——甑——子’!唉!还是社会主义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