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花( 13)  鸡蛋(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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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那么大,最熟悉的应是闭着眼算步点也能回到的家。心是澎湃,手却只敢轻推。门轴咬合一声微微地吱嘎,在儿时曾引起天大的好奇,一股脑全从大脑深处泉涌而出。这空气里翩跹的百合香也是残在回忆里的么?曾一起与我欢快地笑,欢快地跳,被我调皮地戏弄折伤了腰,也仍只托凝腮,笑看着我。7 p# M% I9 ]$ B0 D" J. y3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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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唤不清晰的,是上次自己回来的时间吧。在家中,是换上干净的衣服才敢坐卧的,一下子倒在床上,附着的厚被立马印出我的形状,仿佛天生就只为我存在,棉絮间也都是我的气息。桌脚倚着的娃娃咧着嘴,她伴着我成长,却一直葆着青春。我窜过去,摸摸她的头,冲他眨巴眼,道:“你还笑,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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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的款式曾流行于久远之前的年代,这世上除了我,便没有人会知道它底座上那张标签,翻过来看看,脸上带着愧疚嘘寒问暖,被我遗忘的老朋友。我以它为状,将时钟请来家中做客,便不再让它走了。真抱歉,这么多年只让你独自孤独地走着。真抱歉,你的生命总是随着昼夜轮回。真抱歉,我带走了你青春的唯一考卷,而后的红花奖状,都是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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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来到厨房,灶台上水壶拭干得锃亮。窗外的风呼呼地吹着。拍打着窗。你若想要侵占进来。那我就随了你们的愿吧。嗖嗖嗖,它嚎着厉声,叫嚣着像支军队势如破竹,踏进,盘旋着,挑衅我的眼睛。肆意碰撞着锅碗,灶台铺着抹布早已自然干燥,没了防备,被一下子扫到了地上。我该拿个橙子压着不是。它光鲜的表皮厚实,哪怕当水分开始悄然蒸腾的时候,外表依旧是能诱惑人的灿黄。不知晓它放了多久。这张脸从生到死都没有变化过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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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箱啊音箱,请息怒息怒,我真无心再叨扰你这被潮气侵蚀的振膜,你就这么呆着便好了。把口鼻露在黄土外面换口气便死不了。还有窗帘,你继续半合不就吧。对面天台上的隔热层残破着,没有规则,所有缺口都在咧着嘴笑着。有一具鹦鹉的尸体在了很久。上次我也从这里窥看过它。我还记得那时的好奇里没有一丝怜悯。苔绿色的羽毛在风中摆着,想要飞走却被风干的骸骨粘住了踝踵。它一直努力了很久。不知道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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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他本来的位置上无限制的歇息着,当空气凝结在地上,时间仿佛便也倦怠于前进。我的到来无意间打扰了它们,触动了齿轮,它们心底的声音应是有不情愿的烦怒吧:“你自己老去吧。成熟去吧。席不暇暖,干吗牵着我走进着无谓的争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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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o, j" ?+ V) a$ Q我用脚趾微微推了推椅边的拖鞋,不过想让它跟地砖的直线码齐,整洁,有致,就像从未有人来到过,锁钥一节节咯噔咯噔,终退出锁簧。& X- v7 v" K0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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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离开了家。家终于离开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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