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花( 541)  鸡蛋(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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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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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 K/ q: u) \ T& ]( \ 一声叹息$ {7 m: H$ c' `* l' ] Y: Q'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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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s$ m' a&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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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把沉睡中的我惊醒。心在急促的铃声中扑扑直跳,手条件反射地在黑暗里摸索,终于抓到了电话听筒,刚一句“喂”就听到话筒里传来“芷苓阿姨,我是贝卡,你快过来一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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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M' U/ n- y+ m9 W “贝卡,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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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1 d4 }& T& p+ z" K6 p6 A3 T$ ~4 B0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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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么事?”) G& s4 u& o5 A% T0 q
8 U' C6 X9 m3 X; } “芷苓阿姨,过来再说吧。”' ]0 c6 Q0 N4 i2 U*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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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卡急促地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我的神经从睡眠中完全惊醒,我拧亮台灯,挂上电话,扫了一眼闹钟,四点整。匆匆地漱一下口擦一把脸就冲进车里。一边开车一边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难道馨梅生病了?这几年馨梅真是不容易。一个好端端的家被先生的婚外情拆毁了,自己也一度精神崩溃。值得庆幸的是她还有一对好女儿 ——安和贝卡。尤其是安,简直如同天使。小小年纪就担负起照顾妹妹的重任。两年前上大学也只选州内学校,不忍离开妈妈和妹妹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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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我已经到了馨梅家门口,贝卡为我开了门。十三岁的贝卡长得很像母亲馨梅,有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细长眼睛小小嘴。活脱脱的一个中国古典美人。贝卡一见到我就扑进我怀里,紧张地说:“芷苓阿姨,你终于来了。”我搂着贝卡问:“发生了什么事,妈妈呢?” I/ i/ K; }3 G0 R
: Q/ j( U: K8 q0 h2 H+ b( ~1 H$ H “到姐姐学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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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姐姐学校?安怎么了?”我紧张地问道。3 W+ m6 o; J6 ?' F' N: {! D.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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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妈妈刚刚接到姐姐学校的电话,要她马上过去一下。走之前她让我给你打电话。芷苓阿姨,姐姐不会出什么事吧?”. U/ Z! [9 `) }, f3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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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这么好不会出什么事。”我搂紧贝卡安慰道,心里却七上八下,不知安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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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A u8 E$ H' s' w# E; u 抬手看看表,才四点半。于是对贝卡说“贝卡,回房间再去睡会儿,一会儿还要上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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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能在我房间陪我吗?”贝卡用央求的眼神看着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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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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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卡上床后,我闭上眼睛斜躺在房角的粉色小熊沙发上。屋里静极了,不一会儿就听到贝卡熟睡的鼻息声。我却无法入睡,脑海里全是安的影子。
) W$ H+ M1 t9 o$ r- h8 F- D# g, O, V安会发生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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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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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安是在八年前一个夏日的午后,馨梅约几个女伴去她家烧烤,那时候我同馨梅并不很熟,在朋友的聚会中见过几次,她那次为什么会请我,想必是听说了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总之,那一个午后,我不仅见到了馨梅引以为傲的教授先生也见到了她的一对可爱的女儿安和贝卡。馨梅的先生辰君并没有给我留下十分清晰的印象,只记得他一直默默地为我们烧烤了很多东西,有女伴在一旁大声对馨梅羡慕道:“馨梅,你好福气,找到这样一个好丈夫……”而我的双眼却被安所吸引,十二岁的她象个小妈妈似地带着五岁的妹妹唱歌跳舞和画画。这让我想起年龄相仿的儿子斯迪文,这么多年在异乡的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学业和事业的追求上,很少化时间陪伴儿子。那一个下午安让我看见了自己作为一个母亲的失职。, [* P6 F1 X,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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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聚会完的一年后,馨梅和辰君发生了出人意外的婚变。是安,这个十三岁的小女孩撑起了一个破碎的家庭。她完全担负起了照顾自己和妹妹的重任。还记得馨梅得病不得不回台湾休养的那段日子,她是那样固执地留守在自己的家中,不肯搬来与我同住。为了让我放心,她总是笑眯眯地对我说:“芷苓阿姨,你放心!我能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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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天使般的女孩会出什么样的事呢?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皮包里的手机响了。是博宏打来的。“芷苓,你在哪儿?”话筒里传来博宏焦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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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M& r: O; L/ t! G: `; y “我在馨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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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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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能出事了,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馨梅已到学校去了。我在这儿陪贝卡。你怎样,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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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打电话就想告诉你,老妈同意过来见老爸了。”博宏的声音夹杂着喜悦。! {3 d5 o: [$ l) a
+ P" b6 k: I' ` “真的?太棒了!”我也忍不住兴奋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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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博宏的电话,我的思绪飘回到八年前那个夏季,那个改变了我生命的孤独的夏季。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志豪回中国工作不到半年就向我提出离婚,并且态度坚决。朋友们都为我打报不平,认为志豪是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郎。愤怒与痛苦将我的心紧紧捆绑,我几乎失去了生的勇气。是儿子斯迪文的存在让我不得不坚强地面对痛彻心肺的每一天。当暑假斯迪文回中国度假时,我病倒了。稍稍康复后,就被馨梅邀请到家中,安无意间成了我对自我生命反思的导火线。之后被朋友带到教会,教会正在进行有关爱的专题布道,当牧师讲到妻子应如何敬重丈夫时,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作为妻子的不合格。多年来我内心里对事业不顺的志豪充满责备,以工作忙为由冷淡他轻视他。认为他的不顺全是他不够努力的结果。眼里看见的只有自己成功的事业,心里盛着的是满满的骄傲。仔细想来志豪离开美国回中国工作是他无奈的选择,与其在一个骄傲的妻子面前低三下气,不如独自一人重归故土。志豪离开我和儿子并非薄情寡义,他是带着一颗破碎的心离去的。0 E" r- @; Y4 s: d8 c
* Y: ?9 @- x7 W3 t 在气势恢弘的教堂里,我泪流满面地一面听道一面反思着自己过往的人生。发现自己就像一名举着火炬的古希腊运动员,不顾一切地拼命往前奔,心里眼里只有遥远的目标,快要到胜利的终点时,才发现手上的火炬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熄灭。没有燃烧的火焰在手中,再快的奔跑都被认定是一种失败。这么多年不顾一切的奔跑,我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那支燃烧的爱的火炬。1 u1 N+ |2 c& B' p3 b'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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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再一次打断我的思绪,是馨梅打过来的。4 R6 |, V5 y* P- l2 d- C" a* g
, T+ e4 J$ \9 u3 _# I5 E0 b- @- ]+ c1 l7 x “馨梅,安怎样?”我迫不及待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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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自杀了。”听筒里传来馨梅异常冷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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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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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不要告诉贝卡,在家等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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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x0 q1 O/ d# r# H8 u 我惊讶地说不出一句话,拿着听筒的手开始轻微发抖。屋里传来贝卡的声音,“芷苓阿姨,是妈妈打来的吗?”我放下电话掩饰地回答说:“不是,是博宏叔叔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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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博宏叔叔什么时候回来?”贝卡高兴地问道。, y; \" \( y, s% `1 w8 i
+ u$ S2 p; a1 U* Z; Q2 q8 { “下个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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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帮贝卡准备了一点早餐,待她吃完离家后,我强忍的泪水如决堤的江河奔涌而出。我走进安的卧室,墙上大照片上的安冲我甜美地微笑着,安的长像是父母的混合,清秀的瓜子脸上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笑起来特别甜美。我内心深处最大的梦想就是安将来能成为我未来的儿媳妇。可是她却选择了自杀的方式结束自己年轻美丽的生命。对着安的照片我大声问道:“安,你为什么要这样?”没有人回答我,只听到窗外呜咽的风声。: p% q0 w0 g# V0 r" i3 g, j( k" ~#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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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累极了,身不由己地躺倒在安卧室的地毯上。闭上眼睛,过往的生活如电影般在脑海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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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那个夏季快要结束的时候,我辞去了那份曾让我骄傲的全美飞来飞去的高薪技术顾问的工作。而在家的附近找了一份轻闲的薪水只是过去一半的工作。我要花时间陪伴斯迪文,我想用实际行动来弥补过往的错失。随后的多年,儿子在我全心的爱的关怀下成为了一个健康乐观的年轻人。只是志豪没有给我机会,他用新的恋情阻挡了我悔改的心意。 t& @4 |8 r6 W0 \; y
9 C' b- Q- p( {/ G- d# Y0 L! Y$ N 当我心灵的创伤一点点愈合时,馨梅的心却被先生的婚外恋彻底击碎。馨梅是个爱情完美主义者,辰君是她引以为傲的丈夫。辰君隐秘的恋情被无意间发现后,馨梅的精神世界崩溃了。她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撕咬对手,用血气去抗争她不能接受的现实。最终结果辰君还是离开了家,和那个为他生下儿子的女人结了婚。馨梅却一度精神失常被送进精神病院。那时候我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受伤的馨梅身上,却忽略了已进入青春期的安。我们只看到她乖巧懂事的外在,她的心是否在那时也受到了无法想象的重创,我们这些成年人却从未想过。我想起几年前博宏的那句:永远不要让孩子分担自己生命的伤痛。博宏妈妈经年不息的哀怨和悲伤给博宏带来的是对爱情婚姻的恐惧。以至于四十岁之前的生命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恋爱。我为什么没有从博宏的故事中想到安呢?二十岁的安已到了恋爱季节,她会不会是因为爱情的问题而走上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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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不安地猜测时,我听到车库门的响声。是馨梅回来了。我缓缓地坐起身来,擦干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我不能想象面对如此打击的馨梅会是怎样。我慢慢走向通往车库的门,门开了,馨梅走了进来,脸上有明显的泪痕,神情却出人意外的镇静。我冲过去紧紧搂着她,感觉到她身子不停的轻微震颤。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任泪水流淌。就这样我们相拥而泣地哭了很久,还是馨梅首先止住了哭泣,对我说道:“是我害了安,我后悔当年没有听取你的放手宽恕的建议。等我失去了一切再学会这一课时,安已经长大了。她不习惯和我分享她内心的秘密。或许在她眼里,我是一个脆弱的母亲,无法分担她隐秘的伤痛。”听到这,我忍不住打断道:“馨梅,不要这样自责。”“不是自责,是自醒。”馨梅痛苦地看了我一眼继续道:“安走了,我什么也不能为她做了,可贝卡还在,你知道她们姐妹俩的感情。她对姐姐的依恋有时胜于我。如果她知道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不堪设想。芷苓,你今天能不能帮我再照顾一下贝卡,把她接到你那儿。我想先咨询一下有关专家如何处理类似的情形。”我点头看着馨梅,内心惊呼道:“上帝啊,我伟大的主!唯有你才能让受伤的心再次面对苦难,唯有你才能让软弱变为刚强。”这么多年,我只知道上帝借着基督徒的兄弟姐妹将馨梅从精神崩溃的黑暗里解救出来,却没有想到他还重建了馨梅的整个心灵。“馨梅,你让我敬佩!”我由衷地赞道。馨梅的嘴角露出一丝惨淡的微笑,她无言地用手指一指天空。我明白她的意思:没有神,我们什么也不能。/ B* Y/ }4 E& |( Y# ^ c4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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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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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接了贝卡,我尝试着从她那了解一点安的情况。馨梅告诉我,安走时没有留下任何片言只语。安同妹妹贝卡的关系胜于一般的姐妹,在妹妹面前或许她会有不设防的时候。果然,当我问贝卡姐姐安是不是恋爱了时,她惊慌地看着我问:“阿姨,是不是姐姐和她老师恋爱的事被发现了?”我心里一惊,故作镇静地说:“你知道姐姐恋爱,为什么不告诉妈妈?”贝卡委屈地说:“姐姐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她说她的老师是一个像爸爸一样的人。我问她是不是一个很老的人。她告诉我说不是很老,只是待她象爸爸。”可爱的贝卡停了停又继续道:“可我不想姐姐和她老师好。”“为什么呢?”我问。“因为姐姐自从和这个老师好后就变了。回家次数少了,即使回来,也不专心和我说话,我还看见她偷偷地哭过呢。芷苓阿姨,姐姐没事吧?”贝卡天真地问。没事。我安慰着贝卡。心里却有说不出的酸楚在涌动。当我把得知的消息告诉馨梅时,馨梅也已从安最好的女朋友那确知:安,的确是爱上了一个已婚的老师。% b# d4 H7 m2 E* L3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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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安一定为此事挣扎痛苦很久,善良的她不想伤害任何人,但她对爱的渴望和追求又使她欲罢不能,年轻的心承受不了这份沉重的爱情,最终选择了一条不归路——服毒自杀。0 C% u+ E( {6 D) C(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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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博宏再次打电话给我时,我将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他。电话的那头静默片刻后博宏哑声问:“通知安的父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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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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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他的余生将在痛悔中度过。”博宏悲哀地感慨道。! i9 k# `3 ^' D3 t, B- j# ?; @
0 B& u; c$ W; J2 _8 q1 g9 p 我知道博宏不是言过其实。他父亲的故事让他有感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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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宏的父亲在中年的时候和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姑娘产生了一段激情澎湃的爱情。为了这段情,他抛妻离子地离开故土携女子远赴美国。据说再婚的生活也算幸福,年轻的太太一直对他很不错。只是他父亲的内心一直有着无法与人道之的对前妻和孩子们的深深愧疚。年岁越高这份愧疚越强烈,很多年前就希望能见见前妻亲口道出这份愧疚,但遭到他的前妻——博宏母亲的断然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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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8 y/ H0 g2 V% i2 q6 s 博宏告诉我说,他理解母亲的行为。当年他父亲疯狂而不顾一切的自私行为给他的哥哥姐姐以及他本人的伤害是巨大的,她母亲所承受的痛更是苦不堪言。做为家中最小的儿子,少年的他就是看着母亲的泪水长大。在认识我之前,对婚姻的恐惧让他抱定独身。然而,上帝却改变了他人生的计划,让他和我相遇。博宏是儿子斯迪文的周末足球队教练。一开始我对运动毫无兴趣,只因要接送斯迪文,才硬着头皮坐在那观看。渐渐地居然看出了道道并开始喜欢。我不仅被球场上孩子们的拼搏精神所吸引,也被在球场边奔来跑去的尽职教练所感动。每一次训练比赛完后,博宏都大汗淋淋,嗓子嘶哑。在球场上他是严厉的,在球场下他却是可亲的,与小队员们称兄道弟,疯玩到一块。斯迪文对他崇拜之极。说他是个酷Man。, y! B, g' }" m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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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博宏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持重的,学者型的。但在运动场上他又是矫捷的,运动型的。他是生物学博士,正式职业是大学医学院研究员。社区足球队教练是他的副职。我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和这个被人称为钻石王老五的单身贵族有什么感情瓜葛。我只想尽心尽力把斯迪文带大,让他成为一个身心健康的对社会有益的人才。然而,斯迪文的十三岁生日聚会无意间成了我和博宏真正相识相知的桥梁。当他在那个聚会上得知我是一个单亲妈妈时,看我的表情十分复杂。事过多年后他告诉我,当时他真没有想到我是一个这样身份的女人。他对我说:“你的笑容如此璀灿,没有一点曾经沧海的味道。”与他记忆中和现实里见到的有着相似经历的女人完全不同。这激起了他想了解我的兴趣。在与我的交往中,最让他感动的是我从未抱怨过一句前夫,虽然他弃我而去,可我始终坚持反思自己的过错,宽恕对方。这一点不仅帮助他走出对婚姻恐惧的阴影,而且让他坚信我是个能与他相守一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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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博宏交往了六年后,终于在儿子和好友的祝福声中,再次步上红地毯。我和博宏在上帝的面前立下神圣的婚约:无论健康疾病,贫穷富裕,我们都将永远相守一起。婚后的博宏在心里也慢慢宽恕了他父亲。当他八十三岁的老父再次病倒在床榻时,他立即起程回台游说母亲来美见上父亲一面。没想到母亲这次居然出人意外地爽快答应了。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只是我们为错误付出的代价太惨重。3 D# y; B- w0 Z3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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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葬礼的那一天,天下着鹅毛大雪。不大的会场里挤满了认识和不认识的人群。一张张悲痛的脸上印刻着同样的惋惜。我看见馨梅的一家。馨梅紧紧握着贝卡的手,悲伤却自制地站在那儿,象一枝傲雪凝霜的冬日梅花。站在不远处的辰君显得孤独、苍老。我突然为那个用怀孕生子手段最终得到辰君的女人感到悲哀。她将每一天面对这样一个心怀痛楚的男人。6 w% C+ \# v3 W( e9 Z2 H7 S
$ e) N5 b5 f- m Z 我没有随着人群去瞻仰安的遗容。我一直望着大照片上安美丽的面庞,我要让心里留下的永远是安青春活泼的笑脸。当辰君代表亲属上台追思发言时,只说了一句:“安,亲爱的孩子,爸爸对不起你!”便泣不成声。- o/ G- _4 @$ ~2 }7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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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流着泪悄悄离开人群。推门出去,漫天的大雪依然静静地下着,我仰面望天,听到天地间有一声沉重的叹息:“人啊,人!”, m1 g- ?# X4 Y$ g4 J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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