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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离婚对我们来说,是最明智的选择,反正也没小孩的拖累。我说出离婚这两个字后的第三天,我们就去街道把这事给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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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大学同学,我们谈了三年恋爱,在一起又过了三年。 7 O/ X* y9 d; |) g3 n
只是有一个问题,离婚之后,在她还没找到新住所之前,我们还得住一起。
5 r+ u; N, g: q. v 自己想想都觉得搞笑,谈恋爱的时候,我们特纯洁,虽然彼此之间不止于牵手拥抱,但是同居这样的事情,压根没敢尝试过。没想到现在离婚了,倒赶了趟新潮。& t L g"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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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一厅的房子,两个不再是夫妻的男女住在一起,特别别扭。
1 A( j2 ~8 c6 l0 F2 r 第一个晚上,我拿了一套卧具铺在沙发上。 4 @, c' l, _) z3 u' f+ Z% f( O
第一夜,睡得真舒坦!没有人在耳边唠叨的夜晚,真美!只是,如果我们家的沙发是布沙发就好了,这个木头沙发让我在清晨醒来的时候,脖子有点酸。 1 ]& e4 w6 e- {
到了洗手间的门口,听见里面有哗啦啦的水声。这个臭女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晚上睡觉前洗澡,早上起床后还要洗澡。算了算了,反正也已经习惯了。我顺手拉门就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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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掀起马桶准备方便,没想到她竟然“哇”地一声狂叫了起来。 " ?8 L, [/ N1 z7 C6 \% c# I" p
大清早的,也不至于见鬼了啊,叫什么叫?吓得我尿都憋了回去。 : Q8 D# T8 k4 ]3 B
“你没见我在洗澡吗?你是不是男人啊?有男人在女人洗澡的时候进来解手的吗?”她掀开浴帘,一只手用浴巾裹着身体,一只手指着我的鼻子就开始训斥。 # F8 b" E( m: B$ P. b5 p0 d# G, H
“你叫什么叫啊?咱们之间不是还隔着浴帘吗?我能看到你什么啊?又不是第一次你洗澡的时候我进来解手,至于这么夸张吗?再说了,就你那身体,我都看了三年了,闭上眼睛都知道是什么样子了,值得我偷窥吗?”
. h+ B" l' f% a" s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裹着浴巾就跑出浴室,就听到卧室的门“砰”的一声。
; Z" u+ N" H/ K, N* q3 m* X' e 泼妇!就你这臭脾气,看以后还有谁敢要你!
. z5 {- G/ B$ _8 }- g6 [ 解完手,我去卧室,我今天上班要穿的衣服还挂在橱子里呢。这死女人,竟然将卧室的门给锁上了。我敲了半天门,里面总算回了一句,我在穿衣服! ; d# b5 U K6 s; A
算了,反正离婚了,让让她吧。 ) a# }( n& @$ V4 Q4 Y
半小时后她才出来,倒是衣着光鲜唇红肤白。可惜,她临出门时狠狠瞪了我一眼,破坏了她的形象。因为这半小时,我上班第一次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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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4 B- J: ]% ~- ] 下班后,我在大街上胡乱溜达着消磨时间,虽然无聊,但是总比看她那张脸要好。就这样呆到九点,我在街角吃了碗面,回家。
4 w) p+ D0 e! Z; P" q) A 我进家门,她老人家竟然在客厅里坐着。看见我进来,脸上竟然还带着微笑。我迟疑地在她面前坐下,天!她竟然给我沏了一杯茶。
$ ~4 G3 ]3 w5 h, [# M& O 她葫芦里卖什么药?我想到了一个词:笑里藏刀。) }8 m3 o6 O9 O7 A" B# B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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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呢,我仔细想了一下,咱们现在不是夫妻了,虽然我现在是借你的房子住一个月,但是我想,为了避免这一个月出现不必要的尴尬和误会,我们还是约法三章比较好。”说着,她温柔地拿起一张纸在我面前晃了晃。“你看看,要是没什么意见,那么就签一个字,咱们一人一份。” ' H$ `2 E S1 Q' }( A
我拿起纸看了看。 ; h+ W, M# P* t) p; a; `/ F! a, T
第一条:在一方使用洗手间的时候,另一方不得以任何借口进入;
- t3 s% x# o5 e: Z+ ]8 I 第二条,一方不得以任何借口接触对方的身体; $ {% t. ^) Y7 q6 }/ U! S
我数了数,大小竟然有二十六条之多。 " g2 i u& P4 b2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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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意见,那么就请签字。”她竟然连钢笔都准备好了。 + R2 o2 _8 Y$ v( G/ X
我本来想冲她发火的,但是想想也没必要。反正最多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忍忍也就过去了。我冷眼看了看她,拿起钢笔就挥下我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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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W( ]2 y3 ^6 J “对了,作为你签字的回报,在我们共同生活的期间,我还继续给你做饭吃。” # Z: O, V! t$ ^
有了这个条约,这日子可就真拘束。刚开始那几天,感觉做什么都被束缚着。并且,我还继续在外面晃悠着找地方吃饭。哼,以为做饭给我吃,我就会感恩?美去吧你!我一个月不吃你的饭,看我会不会饿死!唉,话是这么说,只是每次晃悠着的时候,闻到别人家的饭菜香,心里也还是十分羡慕。 / K# k6 [# ^6 P- i+ O+ `* t9 l
一个星期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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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我进门的时候,她刚好准备出去。 : v0 W* W+ @# s6 `/ K3 R2 ]) g
“出去?”我装着随口问了声,其实我不喜欢她这么晚出去还喷了香水。“是啊,阿铃说今晚介绍一个朋友给我认识。你看看我今天刚买的衣服,还不错吧?”她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着自己。 ' ]& E" i4 t, E2 ~( i* G- V
“是啊,是不错,钓傻帽最适合了。”傻子都听出我说的不是好话。 : U3 G0 r( I0 e0 q. d8 z
“你!”她的脸上又开始浮现厌恶我的表情了。只是,转而她又假惺惺地浅笑盈盈。 1 S3 n2 s; T/ {6 ~; |
“是啊,反正我现在是单身了,就算是钓傻帽,我也有这个权利啊,总会有珍惜我的人出现的。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幸福了。”她眉毛吊着看我,向我示威啊?
: e0 y' G. V* B “那我祝你今晚吊到一个大傻子!要是人家送你一个别墅,也借咱住两天。”“哟,说话怎么这么酸啊?你不会是看我出去吃醋吧?”她哈哈笑了起来。 0 n6 f, J- s+ {. t4 u/ R0 S8 Z
“走吧走吧,别站那碍我的眼!”我随手就给她拉开了门。她斜着眼睛瞧着我,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还对我“哼”了一下。我“砰”地关上了门。
8 S3 B- A" j2 f( r& T 没有碍眼的人在了,我开始看球赛。只是心里怎么这么烦?难道我真吃醋了吗?哈哈,我开始笑我自己,怎么这么胡想?可是我主动提出离婚的啊!
- J* V2 _: s2 d1 ~) C* e$ Y7 X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她就回来了。而且,在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我看到了她脸色很差。她直接回卧室睡觉了,竟然连澡都没出来洗。 3 H' X6 S1 Y- q4 A: C2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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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情不好地回来,我竟然心情好了。嘿嘿,活该你出去,我也乐颠颠地睡下来。
; I' |& x: w$ E 半夜,我被她的一声尖叫吓醒。刚想起来看看什么情况,就见她穿着睡衣冲了出来,跳到沙发上搂着我的脖子直发抖。“怎么了?”我拍拍她的背问。“蟑螂……”她一说这两个字我就明白了。这个女人虽然对我很凶悍,但是天生害怕小动物,什么蟑螂、老鼠、猫、狗等等,每出现一次她都尖叫半天,害我一直想弄一个小狗回来养养都不成。 6 ?( A1 a9 f% z# _* s
“乖,别怕。”我像往常一样安慰她,进房间给她消灭去。房间里四下找了半天,没发现蟑螂的影子,只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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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d: I- v: Y% @$ g. l 我一坐上沙发,她又将我的脖子搂住。“打死了吗?”她脸上被吓出眼泪,不过在夜晚黯淡的光线下,却有梨花带雨一枝春的感觉。“好了,被我打死了。别怕,你回去睡觉吧,明天大家都上班呢。”我骗了她。因为我知道我不说打死而说没找到的话,肯定会被她逼着再找下去。那么我的觉也算是不要指望睡了。“我害怕,我不回去睡。” 2 Q: E: j0 ^0 L( H5 T3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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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r( r" F. G2 V$ y “你忘记我们离婚了。而且,你也破坏了我们的约法三章中的第二条。你首先接触我的身体了。”我语气冷淡,哼,叫你晚上出去钓傻子,看到蟑螂才想起我。她听到我这话,呆了一下,咬着嘴唇说了声“对不起”后,跑回了房间。又是“砰”地一声关门声。
2 E* D* K8 f5 e U 我呆坐半晌,突然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2 Q. x" R/ w/ R" H
我睡在沙发上,但是一点困意都没有。隐约中,房间里传来她哭泣的声音。进去还是不进去?我有点犹豫,我又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是男人就进去! & A4 n$ W4 Q! S- M
我打开房间的门,看到她伏在被子里哭。我坐到床边,拉开被子,轻声地问她怎么了?说实话,我看到她满脸的泪水,心里真是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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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进来做什么?我们不是离婚了吗?我不希罕你来关心我!给我出去,出去!”她冲我歇斯底里地叫,拿起枕头砸我。“对不起,刚才是我说错话了,原谅我好吗?”我不管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我还是坚持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吻她脸上的泪。她不再对我咆哮了,用力抱着我的脖子,开始没完没了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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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y1 U. Z8 T5 r8 X 终于,她一边哭一边说今晚因为什么而不开心了。原来,她那个破姐妹阿铃给她介绍的人竟然是一个台湾老头子,坐下来没多久就开始动手动脚。阿铃竟然还劝她,反正你是离过婚的人了,将就着跟了这个老头子算了。“我离婚了,是不是就比别人矮一截?我们为什么要离婚?”她一边哭着问我,一边掐着我的脖子。 4 I$ e6 Z& T# P7 v
我没有办法回答她的问题,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虽然脖子被她掐得好痛,但是掐就掐吧,反正又掐不死我,以后不住一起了,想被她掐都没机会了。
" K+ U" W* f" j2 U4 B- U 终于我们都累了,彼此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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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z9 n$ K. b; t+ j( V9 l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我还抱着她,她还搂着我的脖子。
2 L* E$ M3 o0 d, |6 t; E2 ] 我不敢动,怕自己惊了她的梦,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两个人在一起时间越久,清晨醒来就越没有感觉。想想从前的日子,我们几乎都是在匆忙中醒来,一边彼此抱怨着对方,一边收拾东西赶着上班。我们之间,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因为什么?
; @; s7 Q* V W* p. F 她也醒了。 & P( V: N0 G: Y7 b* h2 M$ P) r, ?
醒来后,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松开了抱我脖子的手,脸上有一抹羞涩,“早!”
: F! S6 ^) X' H 我也慌忙松开抱她的手,赶忙下床。
: P n( v' ?# r/ o “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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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5 j5 s" }$ `2 R) L2 W% Y昨夜没什么,快起来洗漱吧,要不上班快迟到了。”
- b; C) l: L$ H5 {- U 有了这一晚之后,我感觉我们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下班的时候,我在路边看到有卖海棠糕的,想起这是她家乡的特产,随手就买了点。只是买完之后,我不知道自己是现在就回家,还是像从前一样晃悠着消磨时间。 9 F% I5 q( p6 S" b
“先生啊,这个东西新鲜的时候最好吃,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找钱时,小贩特地关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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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8 x7 A' Y7 D# i$ Z 我硬着头皮回到了家,她在做饭。
c' R: Z' m' [6 b! n( X “嗯……嗯,我给你买了海棠糕。下班时候,刚好看到的。”我对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她支支吾吾地解释着。
! h+ p6 m3 \# j; m3 l 她很开心地走了出来,拿起一块就吃了起来。“去洗手吧,饭菜都好了。” # w% q' w' z% R
面对桌子上的饭菜,我心里酸酸的。
3 |* b3 r8 c& Z! ~! T$ b 数数日子,我在外面混饭吃已经有二十多天了。她做的菜,真香。
$ M; N. z. y5 c. V! f: l0 r “吃吧。” 2 n) G" u0 G: m( U- {% {
我拿起了碗筷。
3 l4 R9 m, p" j/ S “慢慢吃,别噎着。来,喝碗汤。”她给我盛了一碗汤。
' g' }; n9 O- r “这个菜挺新鲜的,吃一块。”她给我夹了一筷子。 2 p; Q; e- |0 D. y( c, f' u* n
“你最近瘦得很厉害,以后别在外面吃了,又贵又没营养,还是回家来吃吧。” ! X# @6 T, a( C0 B d$ D0 d
吃完了饭,我抢着收拾。
7 _' Z2 t. T5 P3 O- q “算了,结婚这么久了,也没见你收拾过,还是我来吧。” ; f/ }, A% z& @" f; Q2 Y' u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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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5 ~* u, G& }: q “没事,我也收拾习惯了。你去看电视吧,我一会就收拾好了。” 5 J Q7 N. M* ?" S& y( ?+ P
我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又给她沏了一杯。 . B" {- i1 F0 F8 R( J& v5 s: l
她洗刷完毕,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赶紧将沏好的水端了过去。“你想看什么节目?”我拿着遥控器问她。 9 g6 `! J9 L! A; [* G
“你今天怎么这么客气啊?客气得我都不习惯了。”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2 l3 f) h- ^% Y: W' a/ w5 |1 }" a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我的头。“我以前,很坏吗?”
: I! @4 q/ m# w% h “坏?没人说你坏啊,只是你比较懒罢了。现在咱们都离婚了,你却忘了自己的衣服要自己洗。你也不想想,每天的干净衣服,是谁给你洗的?以后,自己要学会照顾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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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V7 k, F* k' f “离婚……是的,我们离婚了。”我默然不再言语。 ) w# I; N) ?3 x
她也陷入沉默。 6 W4 r3 w3 H/ @
那晚,我们坐在一起看了三个小时的电视,没有说话,没有换台,只是我不记得自己看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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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这天,她吃完饭告诉我,她已经找好房子,等星期天就可以搬家了。我的心立即变得很空很空。
# P# N5 W& b8 w& S7 G 星期六很快就来了,我坐在沙发上看她来来去去地收拾东西。 7 ]) |. H6 v* l5 S8 Z(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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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显得很乱,但感觉空气是静止的。我们都没有说话。她会留下什么?我心里突然很想知道。但是,我没问。 9 G" L$ T! X/ s4 Z* F
“你慢慢收拾,我出去走走。”没等她回答,我就走出了门。 ; ~/ o6 h+ O/ _& ]) T8 w; i
屋外的天空很蓝,多像三年前放风筝的那天啊。屋外的阳光很轻,三年前是否同样温暖过我们呢?屋外的情侣很多,我们也这样甜蜜地走过三年……
: N8 }8 ]" _4 Y% o3 m, k) j5 }; c “妈妈,叔叔在哭。”身边的一个小孩子叫了起来。
9 T- @' H3 ~6 h( z0 x; y: O# d& l K Y 我擦了擦眼睛,勉强一个笑容出来,“叔叔是被沙子迷进眼了。” + G# z8 _! j0 N' f! X1 K# L
我对自己笑了笑,找了一个方向随便走了下去。 7 b0 s) a. T* g% l& e
一直到傍晚,我还在外面闲逛。 ! ~: `0 L9 L R)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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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响了,是她的短信:“饭菜已做好,我们最后吃一次饭吧。”
0 ^0 G# k& G9 o" w! w 我马上跑回家里。
6 e2 O6 m: S! O( r- F0 B) @ 房间里没有开灯。她在餐桌上点了蜡烛,菜很丰盛,还有一瓶红酒。 1 c! `9 C+ [8 M' P0 G q: Q
她穿的是结婚时我给她买的一条黑色蕾丝裙子。 $ }5 F' \2 u: i( A2 C
“我们结婚三年了,都没在一起喝过酒。过了今晚我就走了,我们喝一次好吗?”她一边给我倒酒一边说。“干。”我举起了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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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 F* i9 ?, j7 O( t 我们没有再多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呢?再多的话都改变不了明天的结局。算了,不要去想了,喝酒吃菜。最好是喝醉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她离开,不是我一直期望的吗?我不是一直讨厌这个啰嗦的臭女人吗?我应该高兴啊!以后看球赛不管多晚都不会有人在我身边训斥我,叫我去睡觉了,多爽啊!我不洗脚就上床也没有人嫌我脏了,多美啊!我没有理由不开心啊!只是,为什么这酒喝在嘴里是苦涩的? ; l0 v3 k' D1 _( F( M. j&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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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衣服我都整理好放在橱子里了,内衣和袜子在床下面抽屉里,你的胃不好,以后要是一定要熬夜,记得给自己搞点东西吃。冰箱里我买了一些食品,你自己要慢慢学会做饭,不要总在外面吃。吃饭也要注意营养,别总是凑合。咱们的存折我放在床头柜里了,上面还有三万多块钱。咱们家每个月的电话费、煤气、水电费都在街角的银行交,就是这个卡,你收好,别到时候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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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4 [$ u8 E& T这个月给你父母汇的钱我也已经汇出去了,以后你要记得按时给他们汇钱,没事多打电话回家,爸妈都挺惦记你的。我今天给他们打了电话了,爸爸最近腿上的风湿有点厉害,上次我们给他买的药恐怕快吃完了,这个是药名和地址,你明天记得买一些寄回去。我没告诉他们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以后有机会想好了再和他们说。不管你爸爸说你什么,记得不要让他生气。这是我给爸妈买的毛衣,你明天一起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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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4 x' A- k5 v) Y; l$ n 她在一样一样地交待着,我希望我自己每件都能记得,但是又希望我什么都不要记得。我突然感觉自己很白痴。我在这个家里生活了三年,但是现在我却感到非常陌生。我开始害怕,我不知道我一个人是否有能力生活下去。
# C# j6 i9 v8 w" G0 j& ^' G “这是咱们结婚的时候,妈给我的戒指。这个是你们传家的东西,我不带走了,请向妈妈说句对不起。”一枚碧绿色的翡翠戒指放在我的面前,它的光好强,让我的眼睛开始刺痛。“我带走的东西是按照我们离婚时候协商好的。” # A. W7 f# B9 z$ m; y/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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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了起来,四下看了看,笑了笑说,“你有什么不明白的要问吗?” , v, k# X' m: h6 q' n& f& v2 r
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问呢?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最想她留下来的时候,她却要走了。她一直说我不像个男人,我一直觉得这是她对我的侮辱。我现在终于明白,我的确不是一个男人,我像一个孩子一样肆意挥霍着她给我的幸福和安定。 - }2 V5 t [6 r4 L- b: a
“要是你没有事情要问的话,我们休息吧。今晚你睡房间我睡沙发。明天一早搬家公司的人就来搬家了,我在这多住了一个月,够麻烦你了,明早你在房间里睡,可以少打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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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只是木然地对她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 F- ]. X4 K! \* t
我看了一夜的天花板。 / G* L4 O, s9 c& D/ s6 B3 e
清晨的阳光照了进来。 / t% @( }: l$ U
我听到敲门声,我听到搬东西声,我听到她叫工人“轻点”。只是,我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 0 c$ I/ d/ a& T" i
她敲了敲门,我没动。
! G) k. Z" E, _- b “我走了,以后自己照顾自己。”她没有进来,隔着门声音低低地说。 3 q- m; Y! |: v/ E9 y
我听到了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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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再听到任何声音。 0 k1 a8 ?0 S3 k$ @
为什么我们要离婚?为什么我们要离婚?
- q* a3 s, a" I4 B/ | “有空记得回来玩啊!”我听到邻居的声音。
- f* p/ d; E# U4 E7 ]2 d b' A 你还是不是男人?一个声音在我心里对我吼。
* \' \8 T2 R+ M- p/ l 你是男人,你现在去追她回来,还来得及!
$ D3 d4 d* x* w4 m! P 我翻身下床,跑到窗边对着下面喊道:“等一下,先别走!”
: M: B \- f5 F% f0 W/ U- ^ 我冲下了楼,我要做一个男人! 8 f4 [/ V% C; P1 N) ^; w
她站在车边,微笑地看着我,半晌轻轻地说:“谢谢你下来送我。”她的眼角有泪。. T: P& h. D+ w4 I8 H/ a-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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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抓住她的胳膊问她。 " B/ b, d2 g6 g# f9 \2 _: }! L* c
“我们已经离婚了。” 6 C! ^) P, ^/ {0 ?% \! T+ n/ V' Y
“我现在不要你走,我不能没有你。”我对着自己吼,对着她苦苦哀求。 ( ]8 M3 w# y0 j! Q6 P V$ d
“离婚是你提的。” 3 [- N, i' C' |4 F
“我知道自己错了,求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求你了!” / q% _/ g; Y8 W2 t5 x
“你是男人,怎么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哭?”她用手给我擦眼泪,她的手指好冷。
+ E6 g3 N: b1 P, u7 Y9 g" C) I# ]7 D “只要你回来,我不要做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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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5 ^+ R0 F$ o1 ]$ h( z “我们在一起前后六年了,结婚后你就没再关心过我,没问过我要什么,没问过我想什么。我对你说话,你觉得唠叨;我要你安心家庭,你说我生活没有情趣。你知道吗?我和你生活三年,我也很累。我是爱你,但是你知道吗,这份爱我维持得好辛苦!” * {7 L* T' r3 e& A z: H$ N2 Y" ]
“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我错过了很多,我不想再继续错下去。你是爱我的,爱我就不要走,好不好?”我心里好痛,为什么到最后我才说出这样的话? * S" T0 ]3 {% O, f
“我们离婚了。你要我回来,除非你现在再次向我求婚。”她的脸上有一种奇异的神情。
$ ?6 Z( {8 | n$ z “好,我求婚。我求你再次嫁给我!”我单腿跪下,向她第二次求婚。 4 v' D2 t4 j d$ c _7 ^& N
“求婚要有玫瑰,要有戒指,你有吗?” 5 d% S" S+ H- N+ S7 Q! x D3 i
玫瑰!戒指!天啊,我现在到哪里找?
8 h, k2 R0 j; E l4 o R' k “我们家二丫头昨晚刚收到一束玫瑰,傻小子你快去拿。”邻居大爷冲我直叫。我又想起那个家传的翡翠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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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J! V5 ]% @9 r3 C: X' ~ w 我冲上了楼,闯进邻居家,拿了那束玫瑰就出来。我回到自己的家,可是我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枚翡翠戒指!
+ s* a+ v. Z5 ~" I# W+ [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刁难我?戒指,你到底在哪里?
8 R C7 a0 C# d& s' F. S 我在慌忙地四处翻找,她上了楼。在她的身后,跟着一大帮看热闹的邻居。 ; O6 I0 a: q4 } d
我一把抓住了她,将玫瑰塞进她的怀里,“我找不到戒指,求你先答应我好不好?”
! m& b) l# D* G2 m 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慢慢打开,一枚闪烁温润光亮的翡翠戒指端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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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 t* W) v) `! Y “对不起,我好像多拿走一样东西。”她扑到我的怀抱里笑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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