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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离婚对我们来说,是最明智的选择,反正也没小孩的拖累。我说出离婚这两个字后的第三天,我们就去街道把这事给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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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0 ]! Y4 B/ ]! T她是我大学同学,我们谈了三年恋爱,在一起又过了三年。
$ |0 Y9 _2 P2 d% B' K# g7 d 只是有一个问题,离婚之后,在她还没找到新住所之前,我们还得住一起。
6 u' c% a) z1 U- d( d6 @3 G( D 自己想想都觉得搞笑,谈恋爱的时候,我们特纯洁,虽然彼此之间不止于牵手拥抱,但是同居这样的事情,压根没敢尝试过。没想到现在离婚了,倒赶了趟新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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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一厅的房子,两个不再是夫妻的男女住在一起,特别别扭。 / o& r! m& [5 j- N
第一个晚上,我拿了一套卧具铺在沙发上。
( z n6 ]5 e% V 第一夜,睡得真舒坦!没有人在耳边唠叨的夜晚,真美!只是,如果我们家的沙发是布沙发就好了,这个木头沙发让我在清晨醒来的时候,脖子有点酸。 - z5 i7 }2 h/ v. c) r, J7 G7 ?3 w
到了洗手间的门口,听见里面有哗啦啦的水声。这个臭女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晚上睡觉前洗澡,早上起床后还要洗澡。算了算了,反正也已经习惯了。我顺手拉门就进去。. P9 _& a; O; e) p9 ~; j3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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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B! O, y! B 我刚掀起马桶准备方便,没想到她竟然“哇”地一声狂叫了起来。
. M9 }; [- {5 @8 a 大清早的,也不至于见鬼了啊,叫什么叫?吓得我尿都憋了回去。
) r9 I: ]& p) x% J% A “你没见我在洗澡吗?你是不是男人啊?有男人在女人洗澡的时候进来解手的吗?”她掀开浴帘,一只手用浴巾裹着身体,一只手指着我的鼻子就开始训斥。 1 o1 v) Q( w/ `& y
“你叫什么叫啊?咱们之间不是还隔着浴帘吗?我能看到你什么啊?又不是第一次你洗澡的时候我进来解手,至于这么夸张吗?再说了,就你那身体,我都看了三年了,闭上眼睛都知道是什么样子了,值得我偷窥吗?” + M$ Z s2 R+ }) I N: ^1 P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裹着浴巾就跑出浴室,就听到卧室的门“砰”的一声。 9 _7 F) {2 W" }: G
泼妇!就你这臭脾气,看以后还有谁敢要你!
- p) R& k. B* V8 {! j; G, S 解完手,我去卧室,我今天上班要穿的衣服还挂在橱子里呢。这死女人,竟然将卧室的门给锁上了。我敲了半天门,里面总算回了一句,我在穿衣服!
* {2 u3 E( L- z8 Q. E4 C2 i* N9 W 算了,反正离婚了,让让她吧。
4 e H) j) D, Z% |" O' ` 半小时后她才出来,倒是衣着光鲜唇红肤白。可惜,她临出门时狠狠瞪了我一眼,破坏了她的形象。因为这半小时,我上班第一次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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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U' J6 p# g% @9 n R 下班后,我在大街上胡乱溜达着消磨时间,虽然无聊,但是总比看她那张脸要好。就这样呆到九点,我在街角吃了碗面,回家。 $ T& g" F/ R3 ?3 a1 i3 s; O; O
我进家门,她老人家竟然在客厅里坐着。看见我进来,脸上竟然还带着微笑。我迟疑地在她面前坐下,天!她竟然给我沏了一杯茶。 # i0 Q; {0 y, M1 g) ^# }+ g& c _. a
她葫芦里卖什么药?我想到了一个词:笑里藏刀。" P) d+ P# z) w$ i!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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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呢,我仔细想了一下,咱们现在不是夫妻了,虽然我现在是借你的房子住一个月,但是我想,为了避免这一个月出现不必要的尴尬和误会,我们还是约法三章比较好。”说着,她温柔地拿起一张纸在我面前晃了晃。“你看看,要是没什么意见,那么就签一个字,咱们一人一份。”
0 M! E) p m/ I A 我拿起纸看了看。 0 `0 g6 j2 A& H
第一条:在一方使用洗手间的时候,另一方不得以任何借口进入; ; n4 E+ Z3 }# N3 l
第二条,一方不得以任何借口接触对方的身体; * ?3 i2 {! V: u) t
我数了数,大小竟然有二十六条之多。 # J; V3 y+ ]. C; n- i. G
: `% Z% s ]2 m0 r1 w/ }3 I “没意见,那么就请签字。”她竟然连钢笔都准备好了。 / h1 i6 L5 c# _5 p
我本来想冲她发火的,但是想想也没必要。反正最多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忍忍也就过去了。我冷眼看了看她,拿起钢笔就挥下我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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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作为你签字的回报,在我们共同生活的期间,我还继续给你做饭吃。”
2 J2 w: s& R1 S% G/ m9 A9 ?+ Q 有了这个条约,这日子可就真拘束。刚开始那几天,感觉做什么都被束缚着。并且,我还继续在外面晃悠着找地方吃饭。哼,以为做饭给我吃,我就会感恩?美去吧你!我一个月不吃你的饭,看我会不会饿死!唉,话是这么说,只是每次晃悠着的时候,闻到别人家的饭菜香,心里也还是十分羡慕。 + w @% W% N# c7 o# d" D
一个星期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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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我进门的时候,她刚好准备出去。
1 Y; a, ?0 N( z/ J, R6 m “出去?”我装着随口问了声,其实我不喜欢她这么晚出去还喷了香水。“是啊,阿铃说今晚介绍一个朋友给我认识。你看看我今天刚买的衣服,还不错吧?”她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着自己。 ! X% T; Y9 x* b$ V- F0 Y
“是啊,是不错,钓傻帽最适合了。”傻子都听出我说的不是好话。
0 Q- j2 ?, k9 q7 u9 X2 Z a+ G* |1 G “你!”她的脸上又开始浮现厌恶我的表情了。只是,转而她又假惺惺地浅笑盈盈。
) S B6 ~: T, C3 p “是啊,反正我现在是单身了,就算是钓傻帽,我也有这个权利啊,总会有珍惜我的人出现的。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幸福了。”她眉毛吊着看我,向我示威啊?
9 U' f+ w- x5 j/ c. B “那我祝你今晚吊到一个大傻子!要是人家送你一个别墅,也借咱住两天。”“哟,说话怎么这么酸啊?你不会是看我出去吃醋吧?”她哈哈笑了起来。 # [: d0 U. b% g/ E% U& j' [0 H2 h
“走吧走吧,别站那碍我的眼!”我随手就给她拉开了门。她斜着眼睛瞧着我,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还对我“哼”了一下。我“砰”地关上了门。
$ o9 R9 s8 A7 X) a* N# T 没有碍眼的人在了,我开始看球赛。只是心里怎么这么烦?难道我真吃醋了吗?哈哈,我开始笑我自己,怎么这么胡想?可是我主动提出离婚的啊!
5 R0 p3 }; q4 u' ~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她就回来了。而且,在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我看到了她脸色很差。她直接回卧室睡觉了,竟然连澡都没出来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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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D0 C+ r+ b, ? 她心情不好地回来,我竟然心情好了。嘿嘿,活该你出去,我也乐颠颠地睡下来。 ( c! J; R, z! h' v: a" I
半夜,我被她的一声尖叫吓醒。刚想起来看看什么情况,就见她穿着睡衣冲了出来,跳到沙发上搂着我的脖子直发抖。“怎么了?”我拍拍她的背问。“蟑螂……”她一说这两个字我就明白了。这个女人虽然对我很凶悍,但是天生害怕小动物,什么蟑螂、老鼠、猫、狗等等,每出现一次她都尖叫半天,害我一直想弄一个小狗回来养养都不成。
) ?' x) u/ k- m+ i6 Z! O “乖,别怕。”我像往常一样安慰她,进房间给她消灭去。房间里四下找了半天,没发现蟑螂的影子,只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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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坐上沙发,她又将我的脖子搂住。“打死了吗?”她脸上被吓出眼泪,不过在夜晚黯淡的光线下,却有梨花带雨一枝春的感觉。“好了,被我打死了。别怕,你回去睡觉吧,明天大家都上班呢。”我骗了她。因为我知道我不说打死而说没找到的话,肯定会被她逼着再找下去。那么我的觉也算是不要指望睡了。“我害怕,我不回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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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a) i1 |$ Z: |4 D3 E8 S+ z “你忘记我们离婚了。而且,你也破坏了我们的约法三章中的第二条。你首先接触我的身体了。”我语气冷淡,哼,叫你晚上出去钓傻子,看到蟑螂才想起我。她听到我这话,呆了一下,咬着嘴唇说了声“对不起”后,跑回了房间。又是“砰”地一声关门声。
% D7 l$ Y3 \# ^) r8 r+ u 我呆坐半晌,突然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 u6 q- U3 `9 D6 }+ y 我睡在沙发上,但是一点困意都没有。隐约中,房间里传来她哭泣的声音。进去还是不进去?我有点犹豫,我又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是男人就进去!
, Z' ]+ t4 d1 p2 d# d6 t( Y 我打开房间的门,看到她伏在被子里哭。我坐到床边,拉开被子,轻声地问她怎么了?说实话,我看到她满脸的泪水,心里真是好心疼。 4 q0 S" u) ]/ t, H2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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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进来做什么?我们不是离婚了吗?我不希罕你来关心我!给我出去,出去!”她冲我歇斯底里地叫,拿起枕头砸我。“对不起,刚才是我说错话了,原谅我好吗?”我不管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我还是坚持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吻她脸上的泪。她不再对我咆哮了,用力抱着我的脖子,开始没完没了地哭。 * v4 S5 g%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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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 [5 G! J. r' t) r 终于,她一边哭一边说今晚因为什么而不开心了。原来,她那个破姐妹阿铃给她介绍的人竟然是一个台湾老头子,坐下来没多久就开始动手动脚。阿铃竟然还劝她,反正你是离过婚的人了,将就着跟了这个老头子算了。“我离婚了,是不是就比别人矮一截?我们为什么要离婚?”她一边哭着问我,一边掐着我的脖子。
. T3 i- t* }+ R/ k 我没有办法回答她的问题,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虽然脖子被她掐得好痛,但是掐就掐吧,反正又掐不死我,以后不住一起了,想被她掐都没机会了。
8 P! ?. f8 d8 E2 |) g4 z P 终于我们都累了,彼此沉沉睡去。 - x( E) O( t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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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我还抱着她,她还搂着我的脖子。 2 @ `0 b0 a" l& x' I- J
我不敢动,怕自己惊了她的梦,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两个人在一起时间越久,清晨醒来就越没有感觉。想想从前的日子,我们几乎都是在匆忙中醒来,一边彼此抱怨着对方,一边收拾东西赶着上班。我们之间,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因为什么?
6 K3 Y, v+ n+ \* Y* M 她也醒了。 2 e. u) |: w3 n& @0 k, J9 F, K& B
醒来后,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松开了抱我脖子的手,脸上有一抹羞涩,“早!” 4 y; s* y; s" D: r. M1 i/ d x
我也慌忙松开抱她的手,赶忙下床。 % a, {. x$ Y q3 x
“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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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i3 U. Q: A, _昨夜没什么,快起来洗漱吧,要不上班快迟到了。”
3 d" s3 t- M5 \7 l 有了这一晚之后,我感觉我们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下班的时候,我在路边看到有卖海棠糕的,想起这是她家乡的特产,随手就买了点。只是买完之后,我不知道自己是现在就回家,还是像从前一样晃悠着消磨时间。 8 w0 u) e" \8 @# ` O
“先生啊,这个东西新鲜的时候最好吃,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找钱时,小贩特地关照我。 3 J: E0 D' ~: f4 u'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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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硬着头皮回到了家,她在做饭。
/ m8 l4 v9 ~0 Q; J! p6 @0 T “嗯……嗯,我给你买了海棠糕。下班时候,刚好看到的。”我对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她支支吾吾地解释着。
4 B5 g( l* o/ _6 d 她很开心地走了出来,拿起一块就吃了起来。“去洗手吧,饭菜都好了。”
' E0 l! i3 u9 C, D 面对桌子上的饭菜,我心里酸酸的。
( I& Y0 w! i& V0 b3 w, S- v 数数日子,我在外面混饭吃已经有二十多天了。她做的菜,真香。 * x$ r; h- \6 Y" @+ v9 o
“吃吧。”
9 `$ R6 B2 N2 _# e2 q k1 l! M 我拿起了碗筷。
0 a, f) V; N9 }2 p& {* \ “慢慢吃,别噎着。来,喝碗汤。”她给我盛了一碗汤。
/ K, b- ~# C7 S U% `4 p" s “这个菜挺新鲜的,吃一块。”她给我夹了一筷子。
" d: G# |5 z1 y# ]! b5 h “你最近瘦得很厉害,以后别在外面吃了,又贵又没营养,还是回家来吃吧。”
* E. Q0 o6 r. a 吃完了饭,我抢着收拾。
/ I7 Q$ c2 G/ ?& A “算了,结婚这么久了,也没见你收拾过,还是我来吧。” ; s( l+ W# j t) [2 r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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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也收拾习惯了。你去看电视吧,我一会就收拾好了。” : M' d* e3 O6 D
我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又给她沏了一杯。 8 x: p( v8 o- L& k" E* E
她洗刷完毕,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赶紧将沏好的水端了过去。“你想看什么节目?”我拿着遥控器问她。 7 ]4 |2 d! j% F5 D) L
“你今天怎么这么客气啊?客气得我都不习惯了。”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 t$ T- F8 Q- t& P5 @/ ?* I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我的头。“我以前,很坏吗?”
' H4 s7 S4 ^+ ?1 j; i8 D, V “坏?没人说你坏啊,只是你比较懒罢了。现在咱们都离婚了,你却忘了自己的衣服要自己洗。你也不想想,每天的干净衣服,是谁给你洗的?以后,自己要学会照顾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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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是的,我们离婚了。”我默然不再言语。
* }8 _. s7 }( }% Y 她也陷入沉默。 " S4 e) @2 V' C+ @
那晚,我们坐在一起看了三个小时的电视,没有说话,没有换台,只是我不记得自己看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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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P3 D I3 Q- v0 h9 P2 E三十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这天,她吃完饭告诉我,她已经找好房子,等星期天就可以搬家了。我的心立即变得很空很空。
7 c8 C* L2 o* e* @) f+ n) u5 Y 星期六很快就来了,我坐在沙发上看她来来去去地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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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4 a8 f, `5 n2 E" A 屋内显得很乱,但感觉空气是静止的。我们都没有说话。她会留下什么?我心里突然很想知道。但是,我没问。 . e) L2 T4 b. k8 s1 Y. q
“你慢慢收拾,我出去走走。”没等她回答,我就走出了门。 ) o5 d5 W/ o( o( v0 H7 A9 c8 A# g
屋外的天空很蓝,多像三年前放风筝的那天啊。屋外的阳光很轻,三年前是否同样温暖过我们呢?屋外的情侣很多,我们也这样甜蜜地走过三年……
" f, v5 Z1 M! K- O+ ` “妈妈,叔叔在哭。”身边的一个小孩子叫了起来。
; K3 Z# I R! W# `* A& n$ _2 [) M 我擦了擦眼睛,勉强一个笑容出来,“叔叔是被沙子迷进眼了。”
( n# _. N P" B) C% h 我对自己笑了笑,找了一个方向随便走了下去。
- S( v6 y2 O) V- X% ^0 ~ 一直到傍晚,我还在外面闲逛。 ! V$ d2 h ]# _$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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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响了,是她的短信:“饭菜已做好,我们最后吃一次饭吧。”
# q+ D4 I) h8 p1 d! ]2 d 我马上跑回家里。
) O2 N7 T* b4 X 房间里没有开灯。她在餐桌上点了蜡烛,菜很丰盛,还有一瓶红酒。
. V E; s8 d. q1 a" o; _ 她穿的是结婚时我给她买的一条黑色蕾丝裙子。
& O2 z, _; O' o+ a" \( [ n* L “我们结婚三年了,都没在一起喝过酒。过了今晚我就走了,我们喝一次好吗?”她一边给我倒酒一边说。“干。”我举起了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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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q6 N8 ^: }+ u. f" \ 我们没有再多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呢?再多的话都改变不了明天的结局。算了,不要去想了,喝酒吃菜。最好是喝醉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她离开,不是我一直期望的吗?我不是一直讨厌这个啰嗦的臭女人吗?我应该高兴啊!以后看球赛不管多晚都不会有人在我身边训斥我,叫我去睡觉了,多爽啊!我不洗脚就上床也没有人嫌我脏了,多美啊!我没有理由不开心啊!只是,为什么这酒喝在嘴里是苦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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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3 ^5 o$ m6 o& D) E “你的衣服我都整理好放在橱子里了,内衣和袜子在床下面抽屉里,你的胃不好,以后要是一定要熬夜,记得给自己搞点东西吃。冰箱里我买了一些食品,你自己要慢慢学会做饭,不要总在外面吃。吃饭也要注意营养,别总是凑合。咱们的存折我放在床头柜里了,上面还有三万多块钱。咱们家每个月的电话费、煤气、水电费都在街角的银行交,就是这个卡,你收好,别到时候找不到。$ c3 s, v0 R; M( z! P(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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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6 B0 l. s' F x3 Q这个月给你父母汇的钱我也已经汇出去了,以后你要记得按时给他们汇钱,没事多打电话回家,爸妈都挺惦记你的。我今天给他们打了电话了,爸爸最近腿上的风湿有点厉害,上次我们给他买的药恐怕快吃完了,这个是药名和地址,你明天记得买一些寄回去。我没告诉他们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以后有机会想好了再和他们说。不管你爸爸说你什么,记得不要让他生气。这是我给爸妈买的毛衣,你明天一起寄回去。”% `% i1 |# U6 t,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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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 q0 V( s$ z- V7 z, E; f 她在一样一样地交待着,我希望我自己每件都能记得,但是又希望我什么都不要记得。我突然感觉自己很白痴。我在这个家里生活了三年,但是现在我却感到非常陌生。我开始害怕,我不知道我一个人是否有能力生活下去。
' Z& j1 q* B% o$ }( c: ~8 T “这是咱们结婚的时候,妈给我的戒指。这个是你们传家的东西,我不带走了,请向妈妈说句对不起。”一枚碧绿色的翡翠戒指放在我的面前,它的光好强,让我的眼睛开始刺痛。“我带走的东西是按照我们离婚时候协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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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m. h; n, o 她站了起来,四下看了看,笑了笑说,“你有什么不明白的要问吗?”
& r8 S; v6 V) p, P 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问呢?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最想她留下来的时候,她却要走了。她一直说我不像个男人,我一直觉得这是她对我的侮辱。我现在终于明白,我的确不是一个男人,我像一个孩子一样肆意挥霍着她给我的幸福和安定。 * C; f$ w! f$ e
“要是你没有事情要问的话,我们休息吧。今晚你睡房间我睡沙发。明天一早搬家公司的人就来搬家了,我在这多住了一个月,够麻烦你了,明早你在房间里睡,可以少打搅点。” * s" Q2 p3 V,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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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 @. x, d/ ~ x i/ ~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只是木然地对她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 c# z1 Y( |% m$ y0 r& u+ b
我看了一夜的天花板。 " X p# v% K, x) {7 h, t/ W& `
清晨的阳光照了进来。 3 }: P8 B2 I6 h, V+ E
我听到敲门声,我听到搬东西声,我听到她叫工人“轻点”。只是,我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 + k( x0 l; D8 _& |! E: ?. P
她敲了敲门,我没动。
* Y2 e! F7 A( D5 v. _ “我走了,以后自己照顾自己。”她没有进来,隔着门声音低低地说。 # v4 ]% n* n# I9 U
我听到了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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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l+ ^; s3 [: j 我没有再听到任何声音。
" I( t1 k K- z4 V0 A+ ?0 X4 ^* { 为什么我们要离婚?为什么我们要离婚? - r" O+ g: s' R1 y" [2 M8 i
“有空记得回来玩啊!”我听到邻居的声音。
5 g! J* O" x/ x D+ x3 S 你还是不是男人?一个声音在我心里对我吼。 $ T' z% C" ?) n2 a
你是男人,你现在去追她回来,还来得及!
F4 X6 i+ j% _ 我翻身下床,跑到窗边对着下面喊道:“等一下,先别走!” . q \1 D% V* l7 d. d3 y! i
我冲下了楼,我要做一个男人!
# `, I" `9 h5 N5 P2 G 她站在车边,微笑地看着我,半晌轻轻地说:“谢谢你下来送我。”她的眼角有泪。9 ~ g- g: N ?; S, X9 s$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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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抓住她的胳膊问她。
2 v1 O3 ~* T. ?9 X “我们已经离婚了。”
( @" K' W6 I- L! y6 i) i, J “我现在不要你走,我不能没有你。”我对着自己吼,对着她苦苦哀求。 6 {0 k0 y9 G6 z' d( X; k4 j
“离婚是你提的。” ( |+ Y* \3 _4 v; x& ]0 Y) T0 \( K2 x& ?
“我知道自己错了,求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求你了!” & T6 R+ a+ x0 }# I# _+ T; N
“你是男人,怎么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哭?”她用手给我擦眼泪,她的手指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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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一起前后六年了,结婚后你就没再关心过我,没问过我要什么,没问过我想什么。我对你说话,你觉得唠叨;我要你安心家庭,你说我生活没有情趣。你知道吗?我和你生活三年,我也很累。我是爱你,但是你知道吗,这份爱我维持得好辛苦!”
: j' @) L# J6 A “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我错过了很多,我不想再继续错下去。你是爱我的,爱我就不要走,好不好?”我心里好痛,为什么到最后我才说出这样的话? + s% z6 e3 [1 w% m
“我们离婚了。你要我回来,除非你现在再次向我求婚。”她的脸上有一种奇异的神情。 ! b. S( q3 q* k2 V. f% D
“好,我求婚。我求你再次嫁给我!”我单腿跪下,向她第二次求婚。 9 ^- q6 s6 A1 o( y! x3 z! f
“求婚要有玫瑰,要有戒指,你有吗?” 3 X$ t5 D1 b8 ?: Q4 e7 k Z
玫瑰!戒指!天啊,我现在到哪里找? D9 n, M+ ]- G6 X U$ i
“我们家二丫头昨晚刚收到一束玫瑰,傻小子你快去拿。”邻居大爷冲我直叫。我又想起那个家传的翡翠戒指! + z' b6 |% j" g8 n;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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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上了楼,闯进邻居家,拿了那束玫瑰就出来。我回到自己的家,可是我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枚翡翠戒指! / K1 L+ n' h$ r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刁难我?戒指,你到底在哪里?
8 s1 e( I' K) a; l+ i 我在慌忙地四处翻找,她上了楼。在她的身后,跟着一大帮看热闹的邻居。 7 Y) Y5 o- e$ O' O. g2 @
我一把抓住了她,将玫瑰塞进她的怀里,“我找不到戒指,求你先答应我好不好?” . \9 O+ `4 F5 ]
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慢慢打开,一枚闪烁温润光亮的翡翠戒指端立在那里。 ) `& X# I2 N: H/ W(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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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h$ t: Z- z “对不起,我好像多拿走一样东西。”她扑到我的怀抱里笑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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